夺牛翁乃徵君也。使者欲奏杀亭长,康曰:“此自老子与之,亭长何罪!”乃止。康因中路逃遁,以寿终。

  ○丘■〈言斤〉

  丘■〈言斤〉字季春,扶风人也。少有大材,自谓无伍,傲世不与俗人为群。郡守始召见,曰:“明府欲臣■〈言斤〉耶?友■〈言斤〉邪?师■〈言斤〉邪?明府所以尊宠人者,极於功曹,所以荣禄人者,已於孝廉。一极一已,皆■〈言斤〉所不用也。”郡守异之,不敢屈。

  ○矫慎

  矫慎字仲彦,扶风茂陵人也。少慕松、乔导引之术,隐遁山谷,与南郡太守马融、并州刺史苏章乡里并时,然二人纯远不及慎也。汝南吴苍甚重之,因遗书以观其志,曰:“盖闻黄老之言,乘虚入宴,藏身远遁,亦有理国养人,施於为政。至如登山绝迹,神不著其证,人不睹其验。吾从先生欲其可者,於意何如?昔伊尹不怀道以待尧舜之君,方今明明,四海开辟,巢许无为箕山,夷齐悔入首阳,足下审能骑龙弄凤,翔嬉雲间者,亦非狐兔燕雀所敢谋也。”慎不答。年七十年馀,竟不肯娶。后忽归家,自言死曰。及期,果卒。后人有见慎於敦煌者,故前世异之,或云神仙焉。慎同郡马瑶隐於汧山,以兔罝为事,所居俗化,百姓美之,号马牧先生焉。

  ○任棠

  任棠字季卿,少有奇节,以《春秋》教授,隐身不仕。宠参为汉阳太守,到,先就家俟焉。棠不与言,但以韭一本、水一盂置户屏前,自抱孙儿伏於户下。主簿白以为倨傲,参思其为意,良久曰:“棠置一盂水者,欲谕太守清也;投一本韭者,欲谕太守击强宗也;抱孙儿当户者,欲谕太守开门恤幼也。”终,参去不言。诏徵不至,及卒,乡人图画其形,至今称任徵君也。

  ○贽恂

  贽恂字季直,伯陵之十二世孙也。明礼、易,遂治五经,博通百家之言。又善属文,词论清美。渭滨弟子,扶风马融、沛国桓驎等,自远方至者十馀人。既通古今,而性复温敏,不耻下问,故学者宗之。尝慕其先人之高,遂隐於南山之阴。初马融如恂受业,恂爱其才,因以女妻之。融后果为大儒,文魁当世,以是服恂之知人。永和中,常博求名儒,公卿荐恂行侔颜闵,学拟仲舒,文参长卿,才同贾谊,实瑚琏器也,宜在宗庙,为国顾辅。由是公车徵,不诣。大将军窦武举贤良,不就。清名显於世,以寿终,三辅称奖。

  ○法真

  法真字高卿,扶风都人也。学无常家,博通内外图典,关西号为大儒,弟子自远而负笈尝数百人。真性恬静,寡欲不涉人间事。太守请见之,真乃辐巾诣谒,太守曰:“昔鲁哀公虽为不肖,而仲尼称臣。太守虚薄,欲以功曹相屈,光赞本朝,何如?”真曰:“以明府见待有礼,故敢自同宾末。若欲吏之,真将在北山之北,南山之南矣。”太守惧然,不敢复言。几辟公府、贤良,皆不就。同郡田羽荐真。曰:“处士法真,体兼四业,学穷典奥,幽居恬泊,乐以忘忧,将蹈老氏之高踪,不为玄纁屈也。臣愿圣明就加衮职,必能唱清庙之歌,致来仪之凤矣。”会顺帝西巡,羽又荐之。帝虚心欲致,前后四徵,真曰:“吾既不能遁形远世,岂饮洗耳之水哉!”遂深自隐绝,终不降屈。友人郭正称之曰:“法真名可得闻,身难得而见。逃名而名我随,避名而名我追,可谓百世之师者矣。”乃共刊石颂之,号曰玄德先生。年八十九,中平五年以寿终。

  ○汉滨老父

  汉滨老父者,不知何许人也。桓帝延熹中,幸竟陵,过雲梦,临沔水,百姓莫不观者,有老父独耕不辍。尚书郎南阳张温异之,使问曰:“人皆来观,老父独不辍,何也?”老父笑而不答。温下道百步,自与言,老父曰:“我野人也,不达斯语。请问天下乱而立天子邪,理而立天子邪?立天子以父天下邪,役天下以奉天子邪?昔圣王宰世,茅茨采椽,而万人以宁。今子之君,劳人自纵,逸游无忌。吾为子羞之,子何忍欲人观之乎?”温大惭,问其姓名,不告而去。

  ○徐稚

  徐稚字孺子,豫章南昌人也。少以经行,高於南州。桓帝时,汝南陈蕃为豫章太守,因推荐稚於朝廷。由是五举孝廉、贤良,皆不就。连辟公府,不诣,未尝答命。公薨,辄身自赴吊。太守黄琼亦尝辟稚,至,琼薨,归葬江夏。稚既闻,即负笈徒步,豫章三千馀里至江夏琼墓前,致酹而哭之。后公车三徵,不就,以寿终。

  ○夏馥

  夏馥字子治,陈留圉人也。少为诸生,质直不苟,动必依道。同县高俭及蔡氏,凡二家豪富,郡人畏事之,唯馥闭门不与高、蔡通。桓帝即位,灾异数发,诏百司举直言之士各一人。太尉赵戒举馥,不诣,遂隐身久之。灵帝即位,中常侍曹节等专朝,禁锢善士,谓之党人。馥虽不交时官,然声名为节等所惮,遂与汝南范滂、山阳张俭等数百人并为节所诬,悉在党中。诏下郡县,各捕以为党魁。馥乃顿足而叹曰:“孽自已作,空污良善。一人逃死,祸及万家,何以生为?”乃自翦须,变服易形入林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