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琼山有飞雁,尺素无相忘』(「寄心集」卷六)。

  按先生别邓道鸣事在万历二十八年,至兹适已十年;抵金陵时,当系秋间。

  又按道驭名镳,亦邓城子,万历巳丑进士,除清浦知县,为折粮法,以均田赋,溶河渠,勤课士,征入为户部主事,左迁归善知县,创天泉书院,与诸生讲学,再迁南京户部主事,先生在金陵时,常与之游,寻擢南阳知府,卒于官(参「福建列传」明八)。万历三十九年辛亥(一六一一),先生七十一岁。

  是年,先生仍在金陵。

  秋,由金陵渡淮往河南,游嵩山;有「留别焦弱侯先生」诗云:

  余昔曾病足,君频到床前,今君足亦病,过访复如然,余游犯瘴疠,中湿宜跰■〈鲜〉,君隐澹园内,著书日高眠,云胡遘兹患,闭户若逃禅……,判袂已两载,玄误慰良缘,同心既知己,同病尤相怜,嵩山忽动念,孤剑去翩翩,欲别未能别,菊花照离筵,归来瞠逸步,踏遍金陵山(音仙)(「寄心集」卷六)。

  按先生此行当系由金陵乘舟经安徽之宿州(凤阳府属)入河南,陆行经河南之扶沟、曲梁(在密县)抵登丰,而登嵩山。

  「渡淮」诗云:『侵晓呼舟楫,始登淮北程,鹰鹯突地起,鹅鹳乱流鸣,柳欲凋秋色,人犹带月行,客途多逸兴,箫爽慰吾情』(「五岳游草」卷三)。

  「扶沟阻风」:『树木声如吼,肩舆不可行,草枯寒旷野,沙走混前程,鬓发星星乱,衣裘袭袭轻,荒村问沽酒,未得一壶倾』。

  「由梁乡西行,去嵩山近矣」:『名胜今将近,西行更莫徐,人居犹土窟,贸易只园蔬,引道凭斜日,停骖问草庐,寻山吾自癖,作计未全疏』(同上)。冬初,抵嵩山看太室,观秦槐汉柏,复登天中阁观星台,游天僊祠,观祠后白松,坐而赏玩,经日不去,乃购松图自随,遍游中岳诸胜。

  「看太室」:『今岁余年七十一,等闲交际倦无力,冬来忽作嵩山游,飞上峰头看太室』(「游草」卷七)。按太室,嵩山之古石室也。

  「观奏槐汉柏序」云:『秦槐在少林寺前,汉柏在嵩阳宫前,相去十里许,槐大数围,柏武帝封为三将军,大者数围,其二其三递次之』(同上)。

  「登嵩山天中阁:『寻山万里兴翩翩,独立危楼弄紫烟,试把方隅分四岳,早知旺气属中天,高台日至光无影,老柏霜深翠有年,莫讶晚来游不歇,凭栏清啸即神仙』(注云:嵩山观星台,夏至午时不见影,以其居天之中)(「游草」卷五)。

  「游嵩山观星台」:『双台犹未朽,世界几迁移,农父深耕处,累累没字碑』。

  「白松咏七首」序云:『高山东北七十里为天仙祠,祠后有白松一株,直上五尺发为三干,株三人围不尽,高可二十余丈,白如傅粉,润若凝脂,以手指小括之,即流香沫,鳞甲甚薄,岁必一脱,亦类株干之白,三干鼎立并茂,高枝极古拙,其毛楸极苍萃,盖天下未有也,殆锺乾坤之灵秀欤?传者谓黄帝葬三女于其下,未必然也。古今题咏,殆遍堂壁,率不能形容其妙,余一见欣然,有契于心,坐而玩之,经日夜不能去,乃沟一图自随,且以语诸同好,虽然图亦梗概而已矣』(「寄心集」七)。

  先生留嵩山约四旬余,然后下山,归途回望嵩山诗云:

  中嵩奇峭惬游情,二室玲珑相对明,峰转尽收伊洛水,脉连遥起汴梁城;千章敝日冬尤翠,诸瀑奔雷夜更鸣,老去心期还再到,悠悠回望白云程。

  游嵩既毕,乃由原路经安徽宿州(今宿县,明属凤阳府),归途间雨雪纷飞,作诗寄兴:

  「宿州阻水」:『归路何辛苦,长途潦不消,危桥斜迫水,平地骤生潮,舟子呼难至,舆夫懒自骄,黄昏询客舍,犹隔一村遥』(「游草」卷三)。

  又,「宿州雪行」云:『晚发睢阳驿,眉舆破雪行,梨花飞片破,柳絮点衣轻,混见马蹄迹,清闻牛铎声,杏林得沽酒,佳景慰闲情』(「游草」卷三)。冬,归金陵,刻「寄心集」。

  「寄心集自序」云:「寄心集云者,余汇萃生平四言、五言古诗合为一帙也,意有所托,身有所历,感慨乎古今,论思于视友,夫孰非心,夫孰非心之所寄,其视寻常游览赠处泛泛五七言律绝,写情景而□物者宜有稍不同,故命之曰「寄心集」也。……老将就木,付之剞劂……,万历辛亥仲冬朔日,陈第题』。

  按以嵩山之游程计之,此序或作于嵩山。

  是年冬,董应举乞归田里(见「崇相集」「辛亥考功副郎求归呈」,又「辛亥冬请假归,念里中诸胜,得偿宿游诗」)。万历四十年壬子(一六一二),先生七十二岁。

  春初,再至浙东游会稽(今绍兴),谒禹庙,游兰亭。

  「两谒会稽禹庙,手摩窆石」:『曾于汉口瞻遗庙,复此稽滨对圣颜,不见当年乘四载,惟余片石闭空山;萧条古木溪容澹,零落残碑草色闲,遥想平城千古迹,一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