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先生于是年春正月(按旧谱作三月,误)莅任汉庄。先生以千载一时,锐于任事;延访父老所疾苦,按诛悍卒,明约束,兴义学,以教军民子弟,亲与讲解。

  「谕父老檄」:『檄谕父老曰:蓟塞自嘉靖庚戌以来,岁苦虏患荼毒,于是边圉军民,皆舍冠裳而服介冑,弃翰墨而操弓矢矣。虏患未敢忘备,士风日以犷捍;孝弟忠信罔闻,诗书礼乐谓何!隆庆初载,督府戚公夷襄南国,名达北辰,乃奉诏镇蓟,迄今一十四年,虏酋远遁,疆场安堵,太平之乐,胥庆更生,则介冑弓矢为积习,冠裳翰墨为当务矣。顾旷置日久,讲诵无从,督府愍之,特启贤馆,以作誉髦,向风者众。但汉庄新营,斯事阙如,第也幸为偏裨,来屯于兹阅月矣。察山川之秀,喜谣俗之庞,虽甚靡遑,念兹当为首事,敢黾勉择师,思佐督府下风,爰于(原书误作十)二月七日开设义学,为具束脯之资,不敢以费我父老。凡数十里之内,二十以下、六岁以上,皆我子弟,无论兵民,俱宜就学,军旅之暇,乡约之时,第与诸父老挟策讲业,以督厥子弟,使知诗书礼乐,修其孝弟忠信,则兵民一体,而政教相通,益鼓本营将士有勇知方,实圣明盛美事也。恐事属旷举,溪谷山泽不遍闻,故谕』(「蓟门兵事」下)。于是,化顽俗为礼让,边民乐业,行旅妇孺拾遗物者,咸诣府自陈。

  「再谕父老檄」:『檄曰:道不失遗,尝闻之载籍矣,然亦仅仅不可多数焉。游击今春正月。叨冒汉庄,观察谣俗,益喜其淳庞,庶几有古遗风。兹至二月三月有兵宗世福拾银顶大帽而献,陈宗智拾钱三十七文而献,有蓟州菜佣张登云、潘家口坐贾杜子玉,皆拾腰刀而献,有三屯老妪李氏拾提炮、有书生庞文举拾白衣、有新兵杨守惠拾夹袄、有夜不收王守义拾棕大帽而献,其余拾腰牌、箭簇、鞋带、杂物献者不可胜记,游击为之觅主……是皆此方兵民善体督抚镇道将领郡县德意,且父兄之教先,子弟之率谨,教廉守耻,而俗长厚也。载籍所希,游击何幸身亲见之。故来献之时,业已察而赏之矣。爰登其名于檄,以告父老子弟,庶几闻风而起者,不益蒸蒸乎。……』(杂文)。

  时承残敝之后,悍卒多为盗,纵淫杀民,民不聊生。先生锐意正其俗、改其习,务以军民相安,文武合作为职志。时适有令兵回籍携取妻子以实边之事,有顽兵梁小儿者,强娶民女,冒为己妻,昌黎县尹申文先生,乃缚送之昌黎县,尽法究问,以明文武协心之谊、兵民一体之意,作「禀军门」文。

  「禀军门」:『卑职闻之军志曰: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阵,不可以进战。故疆场之间,以和为大。迩来主兵者病民,惟归咎于有司;主民者病兵,惟归咎于将领:皆非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如风俗何?卑职受任以来,凡事关于郡邑者,必以礼处之;惟知反己,不敢尤人;梁小儿之事是也。至于近营居民,卑职皆抚之如子,故往日兵民相戕,今则兵民相亲;争斗之风顿绝,和好之气渐臻;务使边境还淳,风俗返正,此卑职日夜惓惓之心也。……』(「蓟门兵事」下)。

  时军营陋习,常有娼女滥冒军妻,窃容于行伍之中,既不能立其身家,又因而诱惑士卒,兵气不扬,皆由于是。先生乃导之礼义,所部化之,咸知自爱。于是耻旧习娼家窜名军籍者,皆陈牒自首,以求善退矣。先生亦给照善遣之,戚总理批语有:「此一举而正风俗,清营伍,绝盗贼,数善备矣。敬载本官善政也」(据「蓟门兵事」下「权宜执照呈」)。

  先生承本营破敝之余,行伍空虚,乃极力召募,应募者甚多,有不远数百里携挈妻子而至者。至五月中旬,乃募足三千之额。先生治兵,崇尚纪律,以严肃为主旨,以义气为依归。常以廪粮尽结壮士,公以忘私,是又结之以恩;兵有侵民一草一木者,则惩之重法是又济之以威严。行之不久,兵民相安,文武调和,往日之扞格尽消矣(参「示群县乡民牌」、「与昌黎吴大尹书」、「与遵化辛大尹书」、「与唐大尹书」、「与林大尹书」、「寄宗族书」等篇)。

  故「告俞虚江先生」文有云:『冬(谓去年)十二月,谬转汉庄,召募草创,纪律未彰,民苦兵虐,几于渔矣。第幸以先生(谓俞公)绪余理之,未及两月,幡然而变。溪山之父老子弟,关塞之士农工贾,颇有颂声,益信先生之道可以大行,敢不奋迅策励,发先生未就之志,以终成其事功,而不负生平所期许乎!故将先生手书,编为卷帙,执之治戎,俨然对之,庶几若见先生,而启迪之犹夙昔也。……』。

  先生于二月二十二日,自汉庄(喜峰口)遣官尹镇等回闽致祭于父母并岳母,并迎母、妻就养。作「告先人文」,其略有云:潮河之役,父杖策而来曰:「人言关塞为魑魅罔两之乡,况古北又重地,故吾来视尔,尔其勉之;世称俞、戚,其尔典型乎」!第服斯言,今犹在耳;而父耳提不可复得矣。……庚辰腊月,谬有汉庄游击之转,兵本召募,纪津未彰,民苦荼毒,咨嗟罔诉。第奉家庭教诲,竭力从事,两月之间,兵民安堵,是以溪山父老二百余人,俨然造之,第视其中有七八十余,有九十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