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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先生曰虚一而静心方实则物乗之物乗之则动心方动则气乗之气乗之则惑惑斯不一矣则喜怒哀乐皆不中节矣

  思索义理到纷乱窒塞处湏是一切扫去放教胸中空荡荡地了却举起一看便自觉得有下落处向见李先生曽如此说来今日方真实验得

  旧见李先生说理会文字须令一件融释了后方便理会一件融释二字下得极好此亦伊川所谓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格得多后自脱然有贯通处此亦是他真曽经厯来便得如此分明今若一件未能融释而又欲理会一件则第二件又不了推之万事事事不了何益

  人若着些利害便不免开口告人却与不学之人何异向见李先生说若大段排遣不去只思古人所遭患难有大不可堪者以自比则亦可以少安矣始者甚卑其说以为何至如此后来临事却觉有得力处不可忽也昔闻延平先生之敎以为为学之初且当常存此心勿为他事所胜凡遇一事即当且就此事反复推寻以究其理待此一事融释脱落然后循序少进而别穷一事如此既久积累之多胸中自当有洒然处非文字言语之所及也详味此言虽其规模之大条理之密若不逮于程子然其工夫之渐次意味之深切则有非他说所能及者惟尝实用力于此者为能有以识之未易以口舌争也(格庵赵氏曰程子言若一事穷未得且别穷一事延平则言且就一事推寻待其融释脱落然后另穷一事其言不同葢程子以人心各有明处有暗处若就明处推去则易为力非为一事未穷得而可贰以二参以三也若延平则专为不能主一者之戒)

  李先生居处有常不作费力事所居狭隘屋宇卑小及子弟渐长逐间接起又接起厅屋亦有小书屋然甚齐整潇洒安物皆有常处其制行不异于人亦常为任希纯敎授延入学作职事居常无甚异同頺如也真得龟山法门亦尝议龟山之失

  李先生不著书不作文頺然若一田夫野老

  正蒙知言李先生极不要人传冩及看旧尝看正蒙李甚不许然李终是短于辨论邪正葢皆不可无无之即是少博学详说工夫也

  李先生之学云常在目前只在戒谨不睹恐惧不闻便自然常存颜子非礼勿视听言动正是如此

  熹初师屏山籍溪自见于此道未有所得乃见延平

  熹赴同安任时年二十四五矣始见李先生曽与他说禅李先生只说不是却倒疑李先生理会此未得再三质问李先生为人简重却不甚会说只敎看圣贤言语熹意中道禅亦自在且将圣人书来读日复一日觉得圣贤言语渐渐有味回看释氏之说渐渐破绽鏬漏百出

  李先生云頼天之灵常在目前如此安得不进盖李先生为黙坐澄心之学持守得固龟山之学以身体之以心验之从容自得于燕闲静一之中李先生之学出于龟山源流是如此

  李先生敎学者于静中看喜怒哀乐未发之气象为如何伊川谓即思即是已发道夫谓李先生之言主于体认程先生之言专在涵养其大要实相表里

  旧见李先生常说少从师友幸有所闻中间无讲习之助几成废坠然頼天之灵此个道理只常在心目间未尝敢忘此可见其持守之功矣然则所见安得而不精所养安得而不熟邪

  学者须常令胸中通透洒落恐非延平先生本意此说甚善大扺此个地位乃是见识分明涵养纯熟之效从真实积累功用中来不是一旦牵强着力做得洒落两字本是黄太史语后来延平先生拈出亦是且要学者识个深造自得底气象以自考其所得之浅深

  熹蚤从延平李先生学受中庸之书求喜怒哀乐未发之旨未达而先生没闻张敬夫得衡山胡氏学则往从而问焉敬夫告余以所闻亦未之省也暇日检故书得当时往还书藁一编题曰中和旧说独恨不得奉而质诸李氏之门然以先生之所已言者推之知其所未言者其或不逺矣

  熹生十有四年而先君子弃诸孤遗命来学于籍溪胡公先生草堂屏山二刘先生之门先生饮食敎诲之皆无不至而屏山独尝字而祝之曰木晦于根舂容华敷人晦于身神明内腴后事延平李先生先生所以敎熹者葢不异乎三先生之说而其所谓晦者则犹屏山之志也

  通书者濓溪夫子之所作也熹自蚤岁即幸得其遗编而伏读之初葢茫然不知其所谓而甚或不能以句壮岁获游延平先生之门然后始得闻其说之一二比年以来潜玩既久乃若粗有得焉

  往年误欲作文近年颇觉非力所及遂已罢去不复留情其间颇觉省事讲学近见延平李先生始畧窥门户而疾病乗之未知终得从事于斯否耳大概此事以涵养本原为先讲论经旨特以辅此而已

  李先生意只是要得学者静中有个主宰存养处

  李先生敎人大扺令于静中体认大本未发时气象分明即处事应物自然中节此乃龟山门下相传指诀

  附录

  罗先生与陈黙堂书曰承喻圣道甚微有能于后生中得一个半个可以与闻于此庶几传者愈广吾道不孤又何难之不易也从彦闻尊兄此言犹着意询访近有后生李愿中者向道甚鋭曽以书求敎趋向大扺近正谩录其书并从彦所作小诗呈左右未知以为然否(勉李愿中诗五首已见罗豫章先生集)

  陈渊答李先生书云仲素晦迹求志人罕知者吾友独能自拔流俗而师尊之其为识虑岂浅浅者所能窥测圣学无穷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