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之髙妙孰从而得之乎扬子云曰存则人亡则书将必于其书而知之而得之罗文质公之在宋仕不登于朝化不行于国绍兴之未言任斯道之重者必属之先生焉先生受学于龟山杨文靖公因文靖而见伊川程正公则固及程氏之门矣当是时若李吁之才器谢良佐之力学张绎之髙识尹焞之笃行未尝不与其进而道南之叹明道独于龟山发之及论西铭犹不能无疑伊川以理一分殊喻之道之难明也如此先生闻易于龟山与其闻于伊川者无间则固会而为一矣尝谓汉唐儒者能自树立不过注心于外与之游仲尼之门入尧舜之道必不能至此其志为何如哉由是性明行完扩之以广大体之以仁恕有如李延平之书潜思力行任重诣极有如朱晦庵之言其所造又何如哉李吁辈未闻有以是与之者今欲以其近似而窥测之固学者之所惑也独不考之先生之遗书乎盖博古通今务以文章为学者非先生之学也忠信愿悫不为非义而自守者非先生之学也二者不同而俱失之先生之学静而求之喜怒哀乐未发之中扩而极夫肫肫其仁渊渊其渊则达天徳之妙矣举而措之行事施于有政则莫非达道之用矣故先生退而隐居而志常存乎天下遭世多故而义不忘乎朝廷其言类皆切于时弊达于治体其言既足以惩熙宁创残之失其授受之际又足以启淳熙理学之正观是集者虽不能尽知先生因文以求义因迹以求用庶亦得其绪余乎余喜遂不坠其家学以寡闻陋见论前人之道徳其亦过矣仲尼之门颜子交一臂而失之而况其逺者其亦难言矣姑存其大要焉

  毛氏念恃撰豫章罗先生事实节畧曰先生清介絶俗里人知之者尚少惟郡人李愿中新安朱乔年闻先生得伊洛之学于龟山之门遂执弟子礼从之游愿中以书谒先生云先生性明而修行全而洁充之以广大体之以仁恕精深微妙多极其至汉唐诸儒无近似者至于不言而饮人以和与人并立而使人化如春风发物盖亦莫知其所以然也故读圣贤之书稍有见识者皆愿授经门下以质所疑其愿中之所以心服于先生而善为形容与凡从先生学问者终日相对端坐解说文字未尝一及杂语晚年以特奏中下科授惠州博罗县主簿或曰博罗尉绍兴二年壬子八月上丁延平郡守周绾命之领袖诸生行释菜礼有洙泗龂龂气象焉盖先生之道上得之杨龟山再上则得之河南程夫子一传而为李延平再传而为朱紫阳则先生其继徃开来之人哉其山居有颜乐斋寄傲轩邀站台独寐轩白云亭又池畔有亭曰濯缨每自赋诗黙堂诸公皆有唱和尝曰士之立朝要以正直忠厚为本正直则朝廷无过失忠厚则天下无怨嗟又曰朝廷大奸不可容朋友小过不可不容若容大奸必乱天下不容小过则无全人又云教化者朝廷之先务亷耻者士人之美节风俗者天下之大事朝廷有教化则士人有亷耻士人有亷耻则天下有风俗或朝廷不务教化而责士人之亷耻士人不尚亷耻而望风俗之美其可得乎又曰君子在朝则天下必治盖君子进则常有乱世之言使人主多忧而善心生故天下所以治小人在朝天下必乱盖小人进则常有治世之言使人主多乐而怠心生故天下所以乱先生之言其体用兼该如此所著诗春秋语孟解说释例今多不传其着遵尧録八卷厯言宋之祖宗绍述纲举目张无汉唐杂覇之未醇君圣臣贤若舜禹遵尧而不变迨乎熈宁之间王安石用事管心鞅法甲倡乙和卒稔祸乱为痛心疾首义激由中言言剀切书成未奏公殁之后七十九年为宁宗嘉定癸酉延平郡守刘允济上其书于朝乞宣付史馆锡谥号至理宗淳佑六年提刑杨栋请谥罗李两先生七年乃锡谥文质至正三年有沙县知县曹道振者辑先生之行实为年谱一卷事虽不详亦可寓景行之一班焉尔善乎庐陵刘将孙之跋先生遗稿也其文曰学记曰三王之祭川也先河而后海此之谓务本至哉言乎此师友之定论也考亭朱子出延平李氏延平出豫章罗氏今朱氏之书满天下豫章延平之遗言绪论未有闻者将孙一来延平适兵革之后慨然求之耆旧间久乃得延平问答其词语浑朴皆当以三隅反者且自谓不能发挥以文又乆之得豫章家集所传者寥寥仅见又非延平比益信二先生之所以上接伊洛而下开考亭者或曰其简也若是道乌乎传余作而言曰兹道之所以传也子曰余欲无言又曰文莫吾犹人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言语之道盛而自得之学隐矣二先生之自得者有不能得于言也其所以传朱氏者亦不在于言也朱氏之得于二先生者亦有不能言者也而朱氏之所为言之长者其所授者无二朱氏也朱氏之言不得已而言者也而世之求道者往往必求之言也则吾为斯道慨然于此久矣此集鸠集劳矣宝守尤不易正不必他求而附益之先生之所以为先生者不在此盖尝拜先生之晬容矣光风霁月玉色金声剑山青青剑水流清徘徊瞻极何往而不闻金石丝竹之音也是可为善言道南之学者矣是可为善读豫章先生之集者矣

 
闽中理学渊源考卷五

 

  

  广平府知府李清馥 撰

  ○文靖李延平先生侗学派

  按濓洛元公开主静之宗又伊洛二先生训门人常以静坐叹其善学厥后龟山递传豫章以及延平祖述师说引学者为入道之根朱子尝言李先生教人大抵令于静中体认大本未发时气象分明即处事应物自然中节此乃龟山门下相传指诀然当时亲炙之时贪听讲论又方好章句训诂之习不得尽心于此至今若存若亡无一的实见处辜负教育之意每一念此未尝不愧汗沾衣也此文公答何氏叔京书之语然文公于罗先生静坐论中又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