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易分为等差而常切询访天下之官吏能为县者不拘荐举之有无不限资格之高下而籍其姓名使以次补最剧之县果有治绩则优而进之不胜其任则绌而退之凡州县之间无名非理之供横敛巧取之政其泰甚而可去者可以渐去而民力庶乎其可寛矣至于屯田之利则以臣愚见当使大将募军士使者招游民各自为屯不相牵制其给授课督赏罚政令各从本司自为区处军中自有将校可使不须别置官吏使者则听其辟置官属三五人指使一二十人以备使令又择从官通知兵农之务兼得军民之情者一员为屯田使总治两司之政而通其奏请趣其应副又以岁时按行察其勤惰之实以行诛赏如此则两屯心竞各务其功田事可成漕运可省而诸路无名非理之供横敛巧取之政前日有所不获己而未可尽去者今亦可以悉禁民力庶乎其益裕矣此今日急务之五六也凡此六事皆不可缓而其本在于陛下之一心一心正则六事无不正一有人心私欲以介乎其间则虽欲惫精劳力以求正夫六事者亦将徒为文具而天下之事愈至于不可为矣故所谓天下之大本者又急务之最急而尤不可以少缓者惟陛下深留圣意而亟图之使大本诚正急务诚修而治效不进国势不强中原不复仇敌不灭则臣请伏鈇钺之诛以谢陛下陛下虽欲赦之臣亦不敢承也然又窃闻之今日士夫之论其与臣不同者非一及究其实则皆所谓似是而非者也盖其乐因循之无事者则曰陛下之年寖高而天下亦幸无事年寖高则血气不能不衰天下无事则不宜更为庸人所扰其欲奋厉而有为者则又曰祖宗之积愤不可以不摅中原之故疆不可以不复以此为务则圣心不待劝勉而自强舍此不图则虽欲策厉以有为而无所向望以为标凖亦卒归于委靡而已凡此二说亦皆有理而臣辄皆以为非者盖乐因循者知圣人之血气有时而衰而不知圣人之志气无时而衰也知天下之有事不可以苟安而不知天下无事之尤不可以少怠也况今日之天下又未得为无事乎且以卫武公言之其年九十有五矣犹箴儆于国以求规谏而作抑戒之诗以自警使人朝夕诵之不离于侧此其年岂不甚高而其戒谨恐惧之心岂以是而少衰乎况陛下视武公之年三分未及其二而责任之重地位之高又有十百千万于武公者臣虽不肖又安敢先处陛下于武公之下而直谓其不能乎且天下之事非艰难多事之可忧而宴安酖毒之可畏政使功成治定无一事之可为尚当朝兢夕惕居安虑危而不可以少怠况今天下虽若未有目前之急然民贫财匮兵惰将骄外有强暴之寇仇内有愁怨之军民其它难言之患隐于耳目之所不加思虑之所不接者近在堂奥之间而逺在数千里之外何可胜数追计其前既有未可见之效却顾于后又未有可守之规亦安得遽谓无事而遂以逸豫处之乎其思奋厉者又徒知恢复之不可忘颓堕之不可乆然不知不世之大功易立而至微之本心难保中原之戎宼易逐而一己之私意难除也诚能先其所难则其易者将不言而自办不先其难而徒然侥幸于其易则虽朝夕谈之不絶于口是亦徒为虚言以快天下之意而已又况此事之失己在隆兴之初不合遽然罢兵讲和遂使晏安酖毒之害日滋日长而坐薪尝胆之志日逺日忘是以数年以来纲维解弛衅孽萌生区区东南事犹有不胜虑者何恢复之可图乎故臣不敢随例迎合苟为大言以欺陛下而所望者则惟欲陛下先以东南之未治为忧而正心克己以正朝廷修政事庶几真实功效可以驯致而不至于别生患害以妨逺图盖所谓善易者不言易而真有志于恢复者果不在于抚剑扺掌之间也论者又或以为陛下深于老佛之学而得其识心见性之妙于古先圣王之道盖有不约而自合者是以不悦于世儒之常谈死法而于当世之务则宁以管商一切功利之说为可取今乃以其所厌饫鄙薄者陈之于前亦见其言愈多而愈不合也臣以为此亦似是而非之论非所以进盛德于日新也彼老子浮屠之说固有疑于圣贤者矣然其实不同者则此以性命为真实而彼以性命为空虚也此以为实故所谓寂然不动者万理粲然于其中而民彛物则无一之不具所谓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则必顺其事必循其法而无一事之或差彼以为空则徒知寂灭为乐而不知其为实理之原徒知应物见形而不知其有真妄之别也是以自吾之说而修之则体用一原显微无间而治心修身齐家治国无一事之非理由彼之说则其本末横分中外断絶虽有所谓朗彻灵通虚静明妙者而无所救于灭理乱伦之罪颠倒运用之失也故自古为其学者其初无不似有可喜考其终则诐淫邪遁之见鲜有不作而害于政事者是以程颢常辟之曰自谓穷神知化而不足以开物成务言为无不周徧而实外于伦理穷深极微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天下之学自非浅陋固滞则必入于此是谓正路之榛芜圣门之蔽塞辟之而后可与入道呜呼此真可谓理到之言惜乎其未有以闻于陛下者使陛下过听髠徒诳妄之说而以为真有合于圣人之道至分治心治身治人以为三术而以儒者之学为最下则臣窃为陛下忧此心之害于政事而惜此说之布于来今也如或未以臣言为然则圣质不为不高学之不为不乆而所以正心修身以及天下者其效果安在也是岂可不思其所以然者而亟反之哉若夫管商功利之说则又陋矣陛下所以取之者则以既斥儒者之道为常谈死法而天下之务日至于前彼浮屠之学又不足以应之是以有味乎彼之言而冀其富国强兵或有近效耳然自行其说至今几年而国日益贫兵日益弱所谓近效者亦未之见而圣贤所传生财之道理财之义文武之怒道德之威则固所以为富强之大而反未有讲之者也岂不误哉今议者徒见老佛之高管商之便而圣贤所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