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则』字耳。韩诗外传作『人心有四肢,而得代焉则善矣,令四肢无心十有七日,不死乎』,文虽异而义则同。艺文类聚产业部引作『若心有四支而得佚则可』,御览人事部九十七引作『乃若心之有四支,而心得佚焉则可』,可据以订正。」◎于鬯云:「此当以『若乃心之有四支而心得佚』为句,『焉可得令』为句,『四支无心』属下『十有八日不亦久乎』读,文义自明。不意王念孙杂志误于『焉』字读断,因谓『可得』本作『则可』,『得』字涉『得佚』而衍,又脱『则』字。如此,则是改书,非校书矣。彼所据韩诗齐桓公传作『人心有四肢而得代焉则善矣,令四肢无心十有七日,不死乎』之文,以为左证。鬯窃谓此类允宜各依本文,本文各自可通,必欲牵合,则必有一伤。且以两文审之,晏子之义实较外传为长。『焉可得令』者,谓心之不可因有四支而自佚也,何善之有!然则论义转合以此准彼,顾乃以彼准此乎?至谓艺文类聚产业部引作『若心有四支而得佚则可』,太平御览人事部九十七作『乃若心之有四支,而心得佚焉则可』,今检类聚田猎类引云:『若心有四支而得佚,则可令四支无心乎?』御览谏诤览引云:『乃若心之有四支而心得佚焉,则可令四支无心乎?』两引明明并以『则可』二字属下读。王于『则可』读断,『则可』读断,则试问『令四支无心乎』句如何接乎?殆强就己说而已,必不可也。且御览又引云:『若心有四支而得佚,则可令四支一日无心乎?』彼『则可』二字亦明属下读,王志尚失引,若依王读,则『令四支一日无心乎』句亦不能接也。窃谓此三引者,实皆节引晏子之文而误者也。而一引亦误连『焉』字,其两引皆于『佚』字断句,则转可据矣。」◎则虞案:于说迂曲。此以「心佚」与「无心」二者相举以论也。心佚则可,而无心不可。此当作「若乃心之有四支而心得佚焉,可」句,「得令四支无心十有八日,不亦久乎」句,其证有三:宋本御览四百五十六引作「乃若心之有四支而心得佚焉则可,今四支无心也十有八日矣,不亦久乎」,苟如于鬯自「佚」字断句,则「焉则可今四支无心也」不成文理,其证一也。御览三百七十六引「若心有四支而得佚则可,令四支一日无心乎」,艺文类聚六十六引同,皆节引此文而易其辞,故改「今」为「令」,而「乎」字在「无心」之下。苟如于鬯自「佚」字截读,语意亦极不明,其证二也。外传作「人心有四肢而得代焉则善矣,令四肢无心十有七日不死乎」,文字稍异,而意全同,「则善矣」即「则可」,亦即「焉可」;「得令」者,「得」,犹「能」也,用以辅足语气,其证三也。
〔二六〕则虞案:白帖三十九引作「于是罢畋即归也」。御览三百七十六作「公罢田而返」,御览四百五十六作「公于是罢田归」。艺文类聚二十四作「于是罢畋即日归」,六十六作「公乃罢田而归」,各不相同。



    景公欲诛骇鸟野人晏子谏第二十四
  景公射鸟,野人骇之〔一〕。公怒〔二〕,令吏诛之。晏子曰:「野人不知也。臣闻赏无功谓之乱〔三〕,罪不知谓之虐。两者,先王之禁也;以飞鸟犯先王之禁,不可!今君不明先王之制〔四〕,而无仁义之心,是以从欲而轻诛〔五〕。夫鸟兽,固人之养也,野人骇之,不亦宜乎!公曰:「善!自今已后〔六〕,弛鸟兽之禁〔七〕,无以苛民也〔八〕。」
〔一〕 孙星衍曰:「惊鸟令去也。」
〔二〕 则虞案:治要及御览九百一十四引无「怒」字,四百五十六引有。
〔三〕 则虞案:治要、御览四百五十六「闻」下均有「之」字。
〔四〕 刘师培校补云:「黄本『今』误『令』,上方校语云:『疑「今」字』。」◎则虞案:明钞本脱。
〔五〕 苏舆云:「从,犹纵也。曲礼『欲不可从』,『从』亦读成『纵』。治要有『也』字。」
〔六〕 御览四百五十六、九百一十四两引作「自尔已来」。◎王念孙云:「后人习闻『自古已来』之语,罕见『自今已来』之文,故改『来』为『后』也。不知『自今已来』犹言『自今已往』也,『来』与『往』意相反,而谓『往』为『来』者,亦犹『乱』之为『治』,『故』之为『今』,『(图) 』之为『安』也。晋语『自今已往,知忠以事君者与詹同』。吕氏春秋上德篇作『自今已来』;吕氏春秋察微篇『自今已往,鲁人不赎人矣』,淮南道应篇作『自今已来』。吕氏春秋淫辞篇『自今已来,秦之所欲为赵助之,赵之所欲为秦助之』,韩策颜率曰『自今已来,率且正言之而已矣』,史记秦始皇纪『自今已来,操国事不道如嫪毒不韦者,籍其门』,皆谓自今已往也(余见史记太史公自序及经义述闻大雅)。群书治要及太平御览人事部九十七、羽族部一引晏子皆作『自今已来』。」
〔七〕 则虞案:御览九百一十四作「一弛」,四百五十六作「未有」。
〔八〕 则虞案:治要「苛」作「拘」。



    景公所爱马死欲诛圉人晏子谏第二十五〔一〕
  景公使圉人养所爱马〔二〕,暴死〔三〕,公怒,令人操刀解养马者〔四〕。是时晏子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