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知止。则耳目无所加,手足无所措,犹迷方之人,摇摇而莫知所之也。知止,则动静各当乎理。
  大事谨而小事不谨,则天理即有欠缺间断。
  程子“性即理也”之一言,足以定千古论性之疑。
  人恻然慈良之心,即天地蔼然生物之心。
  觉人诈而不形於言,有余味。
  心一操而群邪退听,一放而群邪并兴。
  才收敛身心,便是居敬,才寻思义理,便是穷理。二者交资,而不可缺一也。
  居敬有力,则穷理愈精,穷理有得,则居敬愈固。
  初学时见居敬穷理为二事,为学之久,则见得居敬时敬以存此理,穷理时敬以察此理,虽若二事,而实则一矣。
  人不持敬,则心无顿放处。
  人不主敬,则此心一息之间,驰骛出入,莫知所止也。
  不能克己者,志不胜气也。
  读书以防检此心,犹服药以消磨此病。病虽未除,常使药力胜,则病自衰;心虽未定,常得书味深,则心自熟。久则衰者尽,而熟者化矣。
  处事了不形之於言尤妙。
  广大虚明气象,无欲则见之。
  当事务丛杂之中,吾心当自有所主,不可因彼之扰扰而迁易也。
  心细密则见道,心粗则行不着,习不察。
  学不进,率由於因循。
  事事不放过,而皆欲合理,则积久而业广矣。
  究竟无言处,方知是一源。
  不识理名难识理,须知识理本无名。
  为学时时处处是做工夫处,虽至陋至鄙处,皆当存谨畏之心而不可忽,且如就枕时,手足不敢妄动,心不敢乱想,这便是睡时做工夫,以至无时无事不然。
  工夫紧贴在身心做,不可斯须外离。
  心一放,即悠悠荡荡无所归着。
  读前句如无后句,读此书如无他书,心乃有入。
  下学学人事,上达达天理也。人事如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类是也,天理在人如仁、义、礼、智之性,在天如元、亨、利、贞之命是也。只是合当如是,便是理。
  理只在气中,决不可分先后,如太极动而生阳,动前便是静,静便是气,岂可说理先而气后也。
  心一收而万理咸至,至非自外来也,盖常在是而心存,有以识其妙耳。心一放而万理咸失,失非向外驰也,盖虽在是而心亡,无以察其妙耳。
  朱子曰:“聚散者气也,若理只泊在气上,初不是凝结自为一物,但人分上合当然者便是理,不可以聚散言也。”
  理既无形,安得有尽!
  有形者可以聚散言,无形者不可以聚散言。
  石壁上草木,最可见生物自虚中来,虚中则实气是也。
  一切有形之物,皆呈露出无形之理来,所谓无非至教也。
  人心皆有所安,有所不安,安者义理也,不安者人欲也。然私意胜,不能自克,则以不安者为安矣。
  心存则因器以识道。
  看来学者不止应事处有差,只小小言动之间,差者多矣。
  心无所止,则一日之间,四方上下,安往而不至哉!
  理如物,心如镜,镜明则物无遯形,心明则理无蔽迹;昏则反是。
  释子不问贤愚善恶,只顺己者便是。
  理如日光,气如飞鸟,理乘气机而动,如日光载鸟背而飞。鸟飞而日光虽不离其背,实未尝与之俱往;而有间断之处,亦犹气动而理虽未尝与之暂离,实未尝与之俱尽,而有灭息之时。气有聚散,理无聚散,於此可见。
  理如日月之光,小大之物各得其光之一分,物在则光在物,物尽则光在光。
  三代之治本诸道,汉、唐之治详於法。
  细看植物,亦似有心,但主宰乎是,使之展叶、开花、结实者,即其心也。
  略有与人计较短长意,即是渣滓销融未尽。
  人只於身内求道,殊不知身外皆道,浑合无间,初无内外也。
  不可将身外地面作虚空看,盖身外无非真实之理,与身内之理,浑合无间也。
  圣人应物,虽以此理应之,其实理只在彼物上,彼此元不移也。
  圣人治人,不是将自己道理分散与人,只是物各付物。
  只主於敬,才有卓立,不然东倒西歪,卒无可立之地。
  太极不可以动静言,然舍动静便无太极。
  此理真实无妄,如天地日月、风云雨露、草木昆虫、阴阳五行、万物万事皆有常形,定则古今而不易。若非实理为之主,则岁改而月不同矣。
  方为一事,即欲人知,浅之尤者。
  理明则心定。
  顺理都无一事。
  理明后见天地万物,截然各安其分。
  所以阴阳变易者,固理之所为,而理则一定而不易,所谓恒也。
  知言者,书无不通,理无不明之谓。
  学至於约,则有得矣。
  天下无无理之物,无无物之理。
  凡所为,当下即求合理,勿曰今日姑如此,明日改之。一事苟,其余无不苟矣。
  心有毫发所系,即不得其平。
  气无涯而形有限,故天大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