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便已不是性。”可说则涉於有矣。又有“二气五行刚柔万殊,圣人所由惟一理,人只要复其初”。其初则性也。朱子宗二子立说,似有未同者。
  阳伸阴屈,发而为春夏,动也;阳屈阴伸,敛而为秋冬,静也。此天地之化运行而不已也。若天地之心,则所以主乎是者,不可以动静言。邵子曰:“动静之间,於《复》言之,於《姤》亦言之。”盖谓於此可见,非以《复》、《姤》为天地之心也。曰“天心无改移”,曰“太极不动,性也”。其指微矣。知此,则程门所论未发之中,及所谓“一日之间,万起万灭,而其心自若”,皆在是矣。
  好恶情也,情有所自,出於性也。好善恶恶,人之性也,即理也,义也,心之所同然也。好恶未形而其理已具,故曰“性即理也”。
  孟子论性曰:“我固有之,非由外铄我也。”而又曰:“求则得之。”性待求而后得耶?有其诚,则有其神,无其诚,则无其神,洋洋如在,神何尝无?无之者人耳!
  “有理有气,气形而理性。”朱子之说也。程、张之论,盖不如此。“道即性也,若道外寻性,性外寻道,便不是性即理也。”此程子之说也。朱子论性,自谓宗程、张立说,似非程、张本旨。
  二气五行,刚柔万殊,所谓形而后有气质之性也。圣人所由惟一理,人只要复其初,所谓“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者也。至诚尽其性,圣人事也。尽人物之性,不过因其气质而裁成辅相之耳。曰其性,曰人之性,曰物之性,未可以一律言也。(以上《性说》)
  目能视,耳能听,口能言,心能思,皆气也,而心为之主。性则心之体,有不涉於气者。程子曰“性即理也”,张子曰“性立乎气之外,然实不外於心也。”世人以闻见为心,但知囿於形气者耳。圣人尽性,不以闻见梏其心,乃无外之天心也。朱子分理气两言之,曰“得气以成形,得理以为性”,恐非程、张本旨。程子有言“以体会为非心,故有心小性大之说,不可将心滞在知识上求”。又曰“在天为命,在人为性,在义为理,主於身为心,其实一也。发於思虑,则有善有不善”。程子盖以心性合言之。若张子“心能尽性,性不知检其心”,盖分言之。学者究二说而能通之,则可以言性矣。
  心性一物也,不可分,分而言之,则性乾道也,心坤道也。凡从心而出者,皆性之德也。臣之所行,皆君之令也,妻之所生,皆夫之子也,然非以天地君臣夫妻对立而言也。即地之道,而天在其中,即臣之道,而君在其中,即妻之道,而夫在其中,即心之道,而性在其中矣。故曰“一物不可分,分而言之可也。”
  虚灵应物者心也,其所以为心者,即性也。性者心之实,心者性之地也。圣人之心,仁义而已矣。由仁义而散为万事,皆道也。仁义之心,乃其性也,得於天者也。在天为命,在人为性,主於身为心,其实一也。性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象求。故曰“性即理也”。若心则涉於有象而可言矣。程子有言“自性之有形者谓之心,自性之能动者谓之情。”其旨微矣。
  心有动静,一语一默,一寐一寤,动而阳,静而阴,若流行之用,而本体则性也。无声无臭,寂然不动,无语默寤寐之间者也。程子《论中书》有谓“凡言心者,皆指已发而言。”盖谓此也。既又自以为未当,曰“心一也,有指体而言者”。自註云:“寂然不动是也”;“有指用而言者”。自註云:“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是也。惟观其所见如何耳!”盖合心性而一言之,与前说初不相戾也。《正蒙》“性者感之体,感者性之神”,以感言心,与程子一说。朱子谓“寂然者感之体,感通者寂之用”,其言是已。而继之“人心之妙,其动静亦如此”,恐非程、张之旨。
  心岂有出入?亦以操舍而言也。程子盖谓“心无形体,操存舍亡,犹言用舍行藏”云耳,存亡犹隐显也,此正孟子善论心处,言“范女识心,不识孟子”,盖谓此也。又曰:“放心是心本善,而流於不善也,言放心,不足以言心,非心之本体也。”他录有曰:“心则无出入矣,逐物者是欲合而究之。”则程子示人明且切之意彰矣。或曰:“子谓心无形体,乃其本体,则是所谓无体之体,亦可得而见乎?”程子有言,“学者莫若先理会敬”,能敬,则知此矣。(以上心性说)
  朱子云:“性即心之所具之理也,知性则物格之谓。”於学者亦自有实地可据,然性之为义则隐矣。
  好恶情也,好善而恶恶性也,好之恶之者心也。物至知之,好恶形焉,心之动而应乎外也;事物未至,好恶未形,心之静而专於内也。若性者,则其不易之常体,不可以动静内外言矣。(《心性情说》)
  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须着如此说。“器亦道,道亦器,但得道在,不系今与后,己与人”,此程子之说也。盖谓天高地下,万物散殊,凡有迹可指者皆器也,即道也。天不得不高,地不得不下,物之本乎天者,则亲上,本乎地者,则亲下,亘万古而不易,理定故也。器有成毁,而道则常在。以人事言之,文、武之政,布在方策,皆器也,即道也。政有举息,而道则常在。程子又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亦形而下者,而曰道者,惟此语截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