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通判宜州,未赴,卒,徽之士子祠之学宫。杨文元公尝曰:「元质孝友忠实,道心融明。」袁正献公则曰:「元质平生发于言语,率由中出,未尝见其一语之妄,所谓『有孚盈缶』者。」楼宣献公亦曰:「元质如熙然之阳春。」所著有《诗学发微》、《诗礼讲解》、《广平类■》。(云濠案:史传《诗礼讲解》作于教授新安时,今佚。《文靖集》二卷行世。)淳佑中,赐谥文靖。先生尝自言,朴拙不能文章,然淳佑诏正文体,特举先生文,称其厚重质实,以为世鹄。予求得其《类■》残本,读之,则固德人之言也。五子,曰钘、钲、铣、锴、鐻,皆能传其家学,未尝一毫苟求。钘为沈端宪。铣为杨文元。(修。)

  祖望谨案:甬上四先生之传,陆学袁、杨以显达,其教大行,然较蕨年齿资格,则在舒、沈之下。《宋史》作舒沈传,寂寥短简,不足以见其底蕴。梨洲始求得《广平类■》残编,其中有足资考证者,予因据之,别为《舒传》。又近得《定川言行录》,因据之,别为《沈传》。微特《学案》所关,他日有重修《宋史》者,亦将有所釆也夫。

  广平类■

  成物之道,咸在吾己,我念无亏,精神必契,一或有欠,无限格言,总成虚语,端知为己之学,诚不宜一毫有亏损也。

  持敬之说,某素所不取。我心不安,强自体认,强自束缚,如篾箍桶,如藤束薪,一旦断决,散漫不可收拾,理所宜然,夫子教人,何尝如是﹖入孝出弟,言忠信,行笃敬,出门如见宾,使民如承祭,此等在孩提便可致力,从事无斁,则此心不放,此理自明。(以上《答叶养源》。)

  家庭邻里,荡子弟耳目者不少,所藉以浸灌者,特指授间示之言行规矩,俾观感于精神之妙。(同上补。)

  此身不过天地间数十年之物,而昭然理义,盖千古不磨,平时要着明处,不可以数十年之物而失其所谓不磨者。(《与吕子约》。)

  本原既明,是处流出,以是裕身则寡过,以是读书则畜德,以是齐家则和,以是处事则当。(《答袁恭安》。)

  郡庠规模,只如家塾,日导其良心,俾与圣贤不异,就日用间知简易明白处,与之讲究,勉焉孜孜,不敢责效。(同上,补。)

  平时以圣贤经书、前辈议论妆裹作人,自己良心先不明白,一旦处外境不动,难矣哉!(《答刘淳之》。)

  书曰:「德惟纯一,动罔不吉。」纯一是心,乃克主善,善为吾主,动静皆应,虽酬酢万事,罔有他适,则向之所谓杂者,自无所容立矣。 不然,虽外境若相宜,而失己殊甚,欲其日新,难矣!(《答赵公夫》。)

  宗羲案:广平之集,久不传矣,近得之其子孙。所论常平茶盐、保长、义仓、荒政,皆凿凿可见之行事,而言学者甚寡,则其遗逸者尚多也。今删节一二,亦可以知其大概矣。

  (梓材谨案:梨洲所录《广平类■》八条,今以其一条移附《西美传后》,又一条移入《晦翁学案》。又谢山续录二十一条,今移附《沈季文传》后一条,又为罗子有立传一条,又移入《徐陈诸儒》一条。)

  《象山行状载》有子、伊川事,鄙意谓,此等未易轻以告人,人情欺蔽,道心不着不知者,徒生矛盾,既知之,彼自能辨。此间尊晦翁学甚笃,某不暇与议,良心既明,往往不告而知,用是益知自反,不敢尤人。(《与杨敬仲》。以下补。)

  祖望谨案:此条不无可议,末二句则圣学之至醇者。

  某人去国弹章,与所闻皆合,不知此老何事至此﹖随物变迁,学问不见实地,吾侪正自可畏,相与勉进,以坚己道为幸。(《与袁和叔》。)

  吾友笔不取科第有余,然所歉不在此,只大本未明,故笔下多□□□□□。

  耳根易熟,要须成德为行,乃为实地。(《答杨叔中》。)

  与世不偶,此不在他人,更须自反。使在我日用严密,人当自信,若彼此立见,非无我之道。

  《六经》旨趣深长,平时学有根源,发之自不可揜。近人欲务新奇,巧于穿凿,轻躁浮露,殊乏器识。(以上《通答都漕》。)

  吾兄趋向甚佳,更乞相与切磋,毋逐外,毋守气,反观内省,以充厥德。(《与江司法》。)

  平生荷师友箴警,至顽不入处,虽叱骂亦欣受。(《答徐主簿》。)

  人之良心,本自明白,特患无所感发。一朝省悟,邪念释除,志虑所关,莫非至善。

  爵禄甚轻,名义为重。(以上《与楼大防》。)

  穷达外境,无累厥心。(《与黄子耕》。)

  良心之粹,昭如日月,无怠惰卤莽之念,则圣贤可策而到。(《与汪清卿》。)

  人心易明亦易惰。(《与徐子宜》。)

  朋友在利达者,类不满人意,故□官不敢入都。(《□□□□》。)

  平生志趣,不敢为矫激事,但觉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