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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材谨案:先生号橘园,官至侍郎。其事互见于《槐堂诸儒学案》。)

  宝文王复斋先生厚之

  王厚之,字顺伯。其先本临川人,魏公安礼之后也。(梓材案:象山先生为《复斋行状》云:「娶王魏公曾孙通州使君,瑊之长女。」先生盖通州子行,为魏公玄孙。《两浙名贤录》云:「诸暨人。」)干道二年进士,官至江东提刑,直宝文阁。所著有《金石录》三十卷、《考异》四卷、《考古印章》四卷。(补。)

  谢山《答临川杂问》:「问:『临川王顺伯厚之往来朱、陆之闲,有盛名于干、淳闲,未知是荆公之裔否﹖』曰:『顺伯乃魏公和甫之裔,见《陈直斋书录》。尤长碑碣之学。今传于世者,有《复斋碑目》。宋人言金石之学者,欧、刘、赵、洪四家而外,首数顺伯。历官侍从,出为监司,以刚正称于时。』」

  通奉老杨先生庭显

  杨庭显,字时发,慈溪人,慈湖先生之父也。少时尝自视无过,视人有过。一日忽念曰:「岂其人则有过,而我独无过﹖」于是省得一过,旋又得二三,已而纷如猬之集,乃大恐惧。痛惩力改,刻意为学,程督之严,及于梦寐。尝曰:「如有樵童牧子有以诲我,亦当敬听之。」久之,旧习日远,新功日着。自其子识事,未尝见其有过。一夕被盗,翼日谕子孙曰:「婢初告有盗,吾心止如此。张灯视笥,告所亡甚多,吾心止如此。今吾心亦止如此。」即其所得可知。象山志其墓,称「四明士族,躬行有闻者,先生为首。」舒广平亦尝云:「吾学南轩发端,象山洗涤,老杨先生琢磨。」老杨者,以别慈湖也。(参《象山集》。)

  谢山《四先生祠堂碑》阴文曰:「慈湖之父通奉公以处士为后进师,广平尝自叙其学曰:『南轩开端,象山洗涤,老杨先生琢磨。』老杨先生即通奉也。广平尝切磋于晦翁,讲贯文献于东莱,而自叙不及焉,直以通奉鼎足张、陆,则其学可知矣。」陆子铭通奉墓亦云:「年在耄耋而学日进,当今所识,杨公一人而已。」融堂谓:「通奉与物最恕,一言之善,樵牧吾师,省过最严,毫发不宥,至于泣下。是慈湖过庭之教所自出也。」

  慈湖先训

  吾家子弟,当于朋友之间,常询自己过失。此说可为家传。

  吾少时,初不知己有过,但见他人有过。一日自念曰:「岂他人俱有过,而我独无邪﹖殆不然﹖」乃反观内索,久之,乃得一。既而又内观索,又得二三。已而又索,吾过恶乃如此其多,乃大惧,乃力改。

  心吉则百事皆吉。

  人处不善之久,则安于不善,而不以为异。

  人戒节要先于味,盖味乃朝晚之事,渐渍夺人之甚。于此淡薄,则余过亦轻。

  损人即自损也。

  爱人即自爱也。乐人之凶,彼未必凶,而己已凶矣。

  不善之心,则一身不及安,一家不及安。

  过则人皆有,未足为患,患在文饰。傥不文饰,非过也。志士之过,布露不隐。

  凡可怒者,以其小人也。然怒或动心,则与小人相去一闲耳。

  三代之治天下,欲使民无失其善性而已,更无二说。

  时人心中,自谓今且如此度日,俟他时如意,当取快乐。不知今日无事,即是至乐。此乐,达之者鲜。

  人关防人心、贤者关防自心、天下之心一也,戒谨则善,放则恶。学者或未见道,且从实改过。

  人为舍宇等物遮了眼,朝晚区区而不自知。

  近来学者多伪,至于临死亦安排。

  为学及五分,自休不得。

  世闲忙,学者欲到不忙处。

  学者有志气,无问拙愚,冲击而开矣。无问气习,冲击而散矣。

  外事不可深必,凡得失,奉天命可也。动心则逆天命,祸将至矣。近世学道者众,然胸中尝带一世闲行,所以不了达。

  学道者多求之于言语,所谓知道者,只是存想。

  一堕人欲,念虑颠倒,举止轻浮。此语可谓甚善。

  正欲说,教住即住得;正欲怒,教住即住得,如此即善。

  君子恭敬之心在内,人皆知之,禽兽亦知之。

  人贫贱则忽之,事微细则不谨,若此者,人以为常,君子于此战战兢兢,敬心无二。

  学者成则无我,欲如何不欲如何,但由理而行。盛暑有待秋凉之意,隆寒有待春和之意,好学者不如此。

  心无所求则乐生,此非亲到者,有所不知。

  吾自幼年,以生计不足为忧。复思古者乐贫之士,处贫必得其理,因读《论语》「有若言:『盍彻乎﹖』每每在怀。一日,忽有所得:夫盍彻﹖正而已矣。宿昔之忧,日见消释,而静止轻清。盖得理,则无所施而不利,复何忧哉!」

  为学之门,固不一。苟逐,则泥矣。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