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智者不后时,勇者不留决。速救则城全,不救则城灭。全灭之_,在于此也。”嵩曰:“不然。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我,可胜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馀。有馀者动于九天之上,不足者陷于九地之下。今陈仓虽小,城守固备,非九地之陷也。王国虽强,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_也。夫_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国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陈仓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烦兵动众,而取全胜之功,将何救焉!”遂不听。王国围陈仓,自冬迄春,八十馀日,城坚守固,卒不能拔。贼众疲敝,果自解去。嵩进兵击之。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迫,归众勿追。今我追国,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斗,蜂虿有毒,况大众乎!”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也;今而击之,待其哀也。所击疲师,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有斗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后拒。连战大破之,斩首万馀级,国走而死。卓大惭恨,由是忌嵩。卓拜为并州牧,诏使以兵委嵩,卓不从。嵩从子郦时在军中,说嵩曰:“卓被诏委兵,而上书自请,此逆也。又以京师昏乱,踌躇不进,此怀奸也。大人今为元帅,仗国威以讨之,上显忠义,下除凶害,此桓文之事也。”嵩曰:“专命虽罪,专诛亦有责也。不如显奏其事,使朝廷裁之。”于是上书以闻。帝谪卓,卓又增怨。及后秉攻,乃召嵩为城门校尉,欲因而杀之。嵩将行,长史梁衍说曰:“今召将军,大则为祸,小则困辱。今卓在洛阳,天子来西,以将军之众,精兵三万,迎接至尊,奉令讨逆,发命海内,召兵群帅,袁氏逼其东,将军迫其西,此成禽也。”嵩不从,遂就召。有司奉旨,奏嵩下吏,将遂诛之。嵩子坚寿与卓素善,自长安亡走洛阳,归投于卓。卓方置酒欢会,坚寿直前责以大义,叩头流血,坐者感动,皆离席请之。卓乃起,牵与共坐,使免嵩囚。及卓被诛,以嵩为征西将军。病卒。
  孙子曰:“凡火攻,必应火变而应之。”嵩外方纵火而出兵以奔其阵。又曰:“强而避之。”嵩则闭营休士以观其变。又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嵩不救陈仓而走王国。又曰:“避其锐气,击其堕归。”嵩初不击贼,及其走而击之是也。  卷 五
  ●后汉朱隽
  朱隽,字公伟,会稽上虞人也。本县长山阳度尚见而奇之,荐于太守韦毅,稍历郡职。后太守尹端以隽为主簿。后端坐讨贼许昭失利,为州所奏,罪应弃市。隽乃羸服间行,轻赍数百金到京师,赂主章吏,遂得刊定州奏,故端得输作左校。端喜于降免而不知其由,隽亦终无所言。交_部群贼并起,牧守软弱不能禁。又交_贼梁龙等万馀人,与南海太守孔芝反叛,攻破郡县。光和元年,即拜隽交_剌史,令过本郡简募家兵及所调,合五千人,分从两道而入。既到州界,按甲不前,先遣使诣郡,观贼虚实,宣扬威德,以震动其心。既而与七郡兵俱进逼之,遂斩梁龙,降者数万人,旬月尽定。以功封都定侯。及黄巾起,公卿多荐隽有才略,拜为右中郎将,持节,与左中郎将皇甫嵩讨颍川、汝南、陈国诸贼,悉破平之。嵩乃上言其状,而以功归隽,于是进封西乡侯,迁镇贼中郎将。时南阳黄巾张曼成起兵,称“神王使”,众数万,杀郡守褚贡,屯宛下百馀日。后太守秦颉击杀曼成,贼更以赵洪为帅,众浸盛,遂十馀万,据宛城。隽与荆州剌史徐_及秦颉合兵万八十人围洪,自六月至八月不拔。有司奏欲召隽。司空张温上疏曰:“昔秦用白起,燕任乐毅,皆旷年历载,乃能克敌。隽讨颍川,已有功效,引师南指,方略已设,临军易将,兵家所忌,宜假日月,责其成功。”灵帝乃止。隽因急击洪,斩之。贼帅韩忠复据宛拒隽。隽兵少不敌,乃张围结垒,起土山以临城内围,鸣鼓攻其西南,贼悉众赴之。隽自将精卒五千,掩其东北,乘城而入。忠乃退保小城,惶惧乞降。司马张超及徐_、 秦颉皆欲听之, 隽曰:“兵有形同而_异者。昔秦项之际,民无定主,故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惟黄巾造逆,纳降无以劝善,讨之足以惩恶。今若受之,更开逆意,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敌长寇,非良计也。”因急攻,连战不克。隽登土山望之,顾谓张超曰:“吾知之矣。贼今外围周固,内营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战也。万人一心,犹不可当,况十万乎!其害甚矣。不如撤围,并兵入城。忠见围解,_必自出,自出则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围,忠果出战,隽因击,大破之。乘胜逐北数十里,斩首万馀级,忠等遂降。而秦颉积忿忠,遂杀之。馀众惧不自安,复以孙夏为帅,还屯宛中。隽急攻之。夏走,追至西鄂精山,又破之,复斩万馀级,贼遂解散。明年春,遣使者持节拜隽右车骑将军,更封钱塘侯。初平中,以病卒。
  孙子曰:“将能而君不御者,胜。”隽得假日月而破赵洪。又曰:“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隽攻西南而掩东北。又曰:“围师必阙。”隽解围而降韩忠是也。
  ●魏张辽
  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也。汉末,以兵属董卓。卓败,以兵属吕布。太祖破吕布于下邳,辽将其众降,拜中郎将,赐爵关内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