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足以禽矣。”帝然之。即敕宫撤围缓贼,贼众分散,遂斩臣、镇等。宫还,迁城门校尉。宫以谨信质朴,故常见任用。后匈奴饥疫,自相分争,帝以问宫,宫曰:“愿得五千骑以立功。”帝笑曰:“常胜之家,难与虑敌,吾方自思之。”二十七年,宫乃与马武上书曰:“匈奴贪利,无有礼信,穷则稽首,安则侵盗,缘边被其毒痛,中国忧其搪突。虏今人畜疫死,旱蝗赤地,疫困之力,不当中国一郡。福不再来,时或易失,岂宜固守文德而堕武事乎?今喻告高句骊、乌桓、鲜卑攻其左,发河西四郡、天水、陇西羌胡击其右。如此,北虏之灭,不过数年。诏报曰:“黄石公记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故曰:有德之君,以所乐乐人;无德之君,以所乐乐身。乐人者其乐长,乐身者不久而亡。舍近谋远者,劳而无功;舍远谋近者,逸而有终。逸政多忠臣,劳政多乱人。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有其有者安,贪人有者残。残灭之政,虽成必败。今国无善政,灾变不息,百姓惊惶,人不自保,而复欲远事边外乎?诚能举天下之半以灭大冠,岂非至愿?苟非其时,不如息人。”自是诸将莫敢复言兵事者。宫卒。
  孙子曰:“形之,敌必从之。”宫令车声不绝,而敌疑汉兵大至。又曰:“昼战多旌旗。”宫多张旗帜,登山鼓噪而敌震恐。又曰:“围师必阙。”宫彻围缓贼而斩臣、镇。又曰:“非危不战。”宫欲灭匈奴,光武以谓不如息人是也。
  ●后汉祭遵
  祭遵,字弟孙,颍川颍阳人也。光武破王寻等,还过颍阳,遵以县吏数进见,留为门下史。从征河北,为军市令。舍中儿犯法,遵格杀之。光武怒,命收遵。时主簿陈副谏曰:“明公常欲众军整齐,今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光武乃贳之,以为刺奸将军。谓诸将曰:“当避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卿也。”拜征虏将军,定封颍阳侯。南击弘农、厌新、柏华蛮中贼。弩中遵口,洞出流血,众见遵伤,稍引退,遵呼叱止之,士卒战皆自倍,遂大破之。时新城蛮中山贼张满,屯结险隘为人害。诏遵攻之。遵绝其粮道,满数挑战,遵坚壁不出。而厌新、柏华馀贼复与满合,遂攻得霍阳聚,遵乃分兵击破降之。张满饥困,城拔,生获之。初满祭祀天地,自云当王,既执,叹曰:“谶文误我!”乃斩之。复令进屯陇下。及公孙述遣兵救嚣,吴汉、耿_等悉奔还,遵独留不却。卒于军。遵为人廉约小心,克己奉公, 赏赐辄尽与士卒,家无私财。制御士心, 不越法度。所在吏人,不知有军。遵为将军,取士皆用儒术,对酒设乐,必雅歌投壶。虽在军旅,不忘俎豆,可谓好礼悦乐,守死善道者也。其后会朝,帝每叹曰:“安得忧国奉公之臣如祭征虏者乎!”遵之见思若此。
  孙子曰:“法令执行。”遵杀舍中儿而光武知其不可犯。又曰:“修道而保法。”遵之所在,吏人不知有军是也。
  ●后汉马援
  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为氏。援少有大志,为郡督邮,送囚至司命府,囚有重罪,援哀而纵之,遂亡命北地。遇赦,因留牧畜。转游陇汉间,常谓宾客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因处田牧,至有牛马羊数千头,谷数万斛。既而叹曰:“凡殖货财产,贵其能施赈也,否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以班昆弟故旧,身衣羊裘皮绔。援留西州,隗嚣甚敬重之,以援为绥德将军,与决筹策。是时公孙述称帝于蜀,嚣使援往观之。援素与述同里,相善,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盛陈陛卫,以延援入。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宾客皆乐留,援晓之曰:“天下雄雌未定,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与图成败,反修饰边幅,此子何足久稽天下士乎?”因辞归,谓嚣曰:“子阳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不如专意东方。”嚣使援奉书洛阳。援至,引见于宣德殿。世祖迎笑谓援曰:“卿遨游二帝间,今见卿,使人大惭。”援顿首辞谢,因曰:“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臣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戟而后进臣。臣今远来,陛下何知非剌客奸人,而简易若是?”帝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说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盗名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帝甚壮之,使太中大夫来歙持节送援西归陇右。隗嚣与援共卧起,问以东方流言及京师得失。援说嚣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宴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祖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辨,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邪?”然雅信援,故遂遣长子恂入质。援因将家属随恂归洛阳。会隗嚣用王元计,发兵拒汉。援乃上疏曰:“臣援自念归身圣朝,奉事陛下,本无公辅一言之荐,左右为容之助。臣不自陈,陛下何因闻之?夫居前不能令人轾,居后不能令人轩,与人怨不能为人患,臣所耻也。臣与隗嚣,本实交友。初,嚣遣臣东,谓臣曰:‘本欲为汉,愿足下往观之。于汝意可,即专心矣。’及臣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