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胜也,以是形人而后敌无可胜之兵。今之将领安居而巡警无方,精锐买闲而疲病秉障,不为不可胜之算。而勤于勾当词讼若有司,然不练之兵,无谋之士,有生之气,无死之心,偷惰相仍,自卫且莫之能,况驱之使战也哉?假今五路备御,各率所部分干近边要害,无影射,无买闲,无役占,无市法,身先士卒,捍卫有法,练习有时,可以横行匈奴矣。夫墩空者烽火之缓急也,今之远斥堠、时巡逻、严哨探本以防范也。即不幸有卒然之虏过而掠之,驱而处刑片戈杀之,则死者不论其功,而守者先当其罪,降责戍遣而刑辱之。若不与焉,人见以此迨罪也。则举墩空之人巡探之卒环而坐之坚城之中、沟壑之间,出入若罔闻知。即虏抄掠袭其老弱以还,丧失损伤匿不以闻。虚文巧饰扶揑勘报则终焉,无事矣。夫绳人以法而不谅之情,何乃自若取罪哉!夫法以防奸,情以逮下,可相循而治也。今不缘情以论法,而拘拘焉惟勘委是听,人且求避之之术矣。爵赏者奔走豪杰之大机,非明与决亦徒焉耳。兵法曰:“军赏不踰月。”经曰:“赏延于世。” 功懋懋赏下至末世犹知爱敝袴也。今乃冒功有法,买功卖功有法,其它条格亦甚备矣。边人之亲冒矢石幸而成功者盻盻焉无所控诉,而升职世袭率势豪纨绮之徒固已失志矣。万一获纪录焉而又苦于勘验之搜求,刑法之逼迫,打点之需索,日益不足已。是故,恩每滥于平人而威恒加于下卒,此之谓废赏而失刑。文法不弛则巧避之术生,功赏不明则偷惰之习长。而斥堠之不立,勇敢之不倡,自上玩之也。余所谓弛文法者非置之不问也,审其事机之所由来也。
一、法者今之枢也,令者所以权法而加乎民也。法之不立自上玩之,令之不行自上废之。语曰:“有治人,无治法。” 盖伤之也。今之镇边士马之耗惫,钱谷之侵渔,边堑墩空之废坠,无弗有法,法无弗严且善,固已朝夕令之矣。当事者曾不一阅历而检勘之,承委辗转惟文移之与凭。巧文塞责虚诞诡密固已堕其术中矣。信耳贱目积蛊蓄蠧所由来非一日也,要在春秋行边,拣精锐汰老弱,兵何以不强?去瘸瘠烙脿壮,马何以不健?攒局造阅坚利,器械何以不备?城堑欲其高深,钱谷稽其出纳。崩塌倾圯侵渔滥耗者置之法,惩一而戒百焉。设险足食计日而效也,一切付勘报而不棕核自为之,此孟子所谓以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夫!见《东戍录》。
一、我国家之制兵律莫重于丧师,故将帅多以保全自计。贼至则合兵入城,既求免于败亡,贼去则尾之出境,又求免于退缩。于是朝廷薄其责,议者略其罪。而地方之俘戮不问罪,岂当乎?夫丧师失律罪固不贷矣,而地方之残破,人民之杀虏亦必以闻。虽使师旅获全,罪在不赎,则将帅无敢为保全之计矣。
一、虏情虚实未易窥测,故必得亡命之士深入胡地觇伺机密而为之处。今边尘以烽火为候,传报以出境为度。胡马临城而将未闻,虏骑分掠而民不知。虽有勇敢莫得而用备,孰预乎?夫奋勇毕力未始无人也,则听其留畜以备爪牙,编之卒伍以厚粮赏。如养廉,有地虽多不夺官租,有入虽厚不征,则可以养勇敢而得其力矣。
一、环数千里之地,要害非一,以疲卒万人分守之,及其调发则空垒而去,黠虏乘间剽掠,如入无人之境,虽数十骑可以横行而莫之御也。夫崇岗峻岭绵亘不绝,天之所以限华夷。而其势中断两岸如关者贼所由入之路也,于此而设关置垒,增其卑使崇,筑其虚使坚,然后精兵以守之,矢石以临之,贼何由而入乎?高城深池坚厚不拔国之所以卫生聚,而民居散乱远在郊外者则贼所必掠之地也。于些而掘堑增墉,为之关键,为之守护,则室家亲戚并力自保,贼可得而掠乎?入则坚壁清野以困其锐,去则伏兵险隘以乘其衅。功守互用,不得志于夷狄未之有也。
一、兵出(?)战危呼吸之间存亡系焉。昔李牧以市租养军,赵充国日享士卒,故能战胜攻克。今民逋常赋而军士之粮赏不充,将士守常禄而士卒之克削,不免怨望且兴,而何有于用命乎?国家制兵有额而逃亡之清审无实,于是军数少而兵力衰,则召募不可以不讲也。国家之定税有数而上下之冒滥无稽,于是乎粮数少而军食缺,则储蓄不可以不论也。查兵粮之额而求其实在实用之数,以召募之兵而抵其冒名冒支之滥,则兵何有不备而食何有不足乎?见边策。
右明战守
一、人相忘于土风安于习也。胡貉之民不能暑,扬粤之民不能寒,平居且然矧介胄鞬橐耶?国初徙腹里军民以充边卫,厥后点殁流移,营伍日耗,于是勾取解发以继之。夫以数百千万里之外驱丁男以徙塞下,离乡去井居止不习。重之以科罚之扰,笞辱之苦,又多置之墩空瞭哨,恒见其十死八九矣。虽有存,焉能挽强执锐周旋锋镝哉!同里之人追妻佥解丧身破产十且三四,盖自是民始疲矣。夫各边之民衣皮饮酪与虏相习,若募之填其伍而时练习之,外可以御胡寇,内可以联保伍。因之停清解之令以苏疲民,一举而二善具矣。
一、成化初,差御史李纲前去陕西延、庆二府招募土兵。每名量免纳税粮六石,常存二丁帮贴。当选回土兵四千八百六十六名,编成排甲,差委有司佐二官员管领听调杀贼。
一、成化七年,例要将陕西清出远年无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