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君笑应曰诺躄者去平原君笑曰观此竖子乃
 欲以一笑之故杀吾美人不亦甚乎终不杀居岁余
 宾客门下舍人稍稍引去者过半平原君怪之曰胜
 所以待诸君者未尝敢失礼而去者何多也门下一
 人前对曰以君之不杀笑躄者以君为爱色而贱士
 士即去耳于是平原君乃斩笑躄者美人头自造门
 进躄者因谢焉其后门下乃复稍稍来是时齐有孟
 尝魏有信陵楚有春申故争相倾以待士秦之围邯
 郸赵使平原君求救合从于楚约与食客门下有勇
 力文武备具者二十人偕平原君曰使文能取胜则

 善矣文不能取胜则歃血于华屋之下必得定从而
 还士不外索取于食客门下足矣得十九人余无可
 取者无以满二十人门下有毛遂者前自赞于平原
 君曰遂闻君将合从于楚约与食客门下二十人偕
 不外索今少一人愿君即以遂备员而行矣平原君
 曰先生处胜之门几年于此矣毛遂曰三年于此矣
 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
 立见今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于此矣左右未有所
 称诵胜未有所闻是先生无所有也先生不能先生
 留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遂得蚤处囊中
 乃颍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平原君竟与毛遂偕
 十九人相与目笑之而未发也毛遂比至楚与十九
 人论议十九人皆服平原君与楚合从言其利日
 出而言之日中不决十九人谓毛遂曰先生上毛遂
 按剑厯阶而上谓平原君曰从之利害两言而决耳
 今日出而言从日中不决何也楚王谓平原君曰客



 何为者也平原君曰是胜之舍人也楚王叱曰胡不
 下吾乃与而君言汝何为者也毛遂按剑而前曰王
 之所以叱遂者以楚国之众也今十步之内王不得
 恃楚国之众也王之命悬于遂手吾君在前叱者何
 也且遂闻汤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
 壤而臣诸侯岂其士卒众多哉诚能据其势而奋其
 威今楚地方五千里持百万此霸王之资也以楚
 之强天下弗能当白起小竖子耳率数万之众兴师
 以与楚战一战而举鄢郢再战而烧夷陵三战而辱
 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而赵之所羞而王弗知恶焉
 合从者为楚非为赵也吾君在前叱者何也楚王曰
 唯唯诚若先生之言谨奉社稷而以从毛遂曰从定
 乎楚王曰定矣毛遂谓楚王之左右曰取鸡狗马之
 血来毛遂奉铜盘而跪进之楚王曰王当歃血而定
 从次者吾君次者遂遂定从于殿上毛遂左手持盘
 血而右手招十九人曰公相与歃此血于堂下公等

 録録所谓因人成事者也平原君已定从而归至于
 赵曰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数自
 以为不失天下之士今乃于毛先生而失之也毛先
 生一至楚而使重于九鼎大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
 强于百万之师胜不敢复相士遂以为上客平原君
 既返赵楚使春申君将兵赴救赵魏信陵君亦矫夺
 晋鄙军徃救赵皆未至秦急围邯郸邯郸急且降平
 原君甚患之邯郸传舍吏子李同说平原君曰君不
 忧赵亡邪平原君曰赵亡则胜为虏何为不忧乎李
 同曰邯郸之民炊骨易子而食可谓急矣而君之后
 宫以百数婢妾被绮縠余粱肉而民褐衣不完糟糠
 不厌民困兵尽或剡木为矛矢而君器物钟磬自若
 使秦破赵君安得有此使赵得全君何患无有今君
 诚能令夫人以下编于士卒之间分功而作家之所
 有尽散以飨士士方其危苦之时易徳耳于是平原
 君从之得敢死之士三千人李同遂与三千人赴秦



 军秦军为之却三十里亦会楚魏救至秦兵遂罢邯
 郸复存李同战死封其父为李侯虞卿欲以信陵君
 之存邯郸为平原君请封公孙龙闻之夜驾见平原
 君曰龙闻虞卿欲以信陵君之存邯郸为君请封有
 之乎平原君曰然龙曰此甚不可且王举君而相赵
 者非以君之智能为赵国无有也割东武城而封君
 者非以君为有功也而以国人无勲乃以君为亲戚
 故也君受相印不辞无能割地不言无功者亦是以
 为亲戚故也今信陵君存邯郸而请封是亲戚受城
 而国人计功也此甚不可且虞卿操其两权事成操
 右券以责事不成以虚名徳君君必勿听也平原君
 遂不听虞卿平原君以赵孝成王十五年卒子孙代
 后竟与赵俱亡
  亷颇蔺相如列传      汉司马迁
 亷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恵文王十六年亷颇为赵将
 伐齐大破之取晋阳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蔺

 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赵恵文王时
 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
 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亷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
 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
 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
 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