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 歙县叶钟进 寄朱山房杂记 嘉庆十一
二年间 有大班喇弗者 探知我属国安南之东京 地居海隅 时
有内江 乘隙可取 时阮福映灭仇立国 方新之故 遂亲往孟甲刺
约其兵头 驾大舶十号 直趋安南富良江海口 先令其副兵头驾
七艘入 以讨旧欠 索马头为名 安南闻之 先饬渔艇 商船尽
藏内港 故入口数百里无阻 直至东京下碇 不见一人 及夜忽
有小艇无数 各载乾柴火药 四面围至 急发大炮轰之 小艇皆
乘上风 火发风烈 七艘俱烬 有黑鬼善泅者 游水出报 兵头
骇遁 不敢再入
瀛环志略 曰 越南即安南 古之交址 秦以后唐以前皆
隶版图 南界之林邑 汉末即自立为国 安南至五代时 乃列外
藩 今并占城为一国 复兼真腊 北境安南故地 南境占城 真
腊故地 称曰广南 北界广东 广西 云南三省 西界暹罗 东
南面大海 都城曰顺化 在富良江之南岸 衣冠仍唐宋之制 坐
则席地 贵人乃施短榻 取士用策论 诗赋 设乡 会科 士大
夫皆好吟咏 诗或劣不成句 而人人喜为之 国分四十余省 一
省所辖止数县 文武官名略同内地 总督皆阮姓王之族也 贵官
坐堂皇 或解农扪虱 其简陋如此 宴客设铜盘 置蔬肉各少许
无醯醢 以腌鱼汁代之 鸦片之禁甚严 犯者立置重典 东南临
海有都会曰禄奈 或作禄赖 一作龙奈 一作农耐 占城之故都也
南境临海有都会曰柬埔寨 真腊之故都也 闽广商船 每岁往来
贸易 别国商船入港 讥防甚严 榷税亦重 诸国恶其烦苛 故
市舶罕有至者 所产者 番木 沈楠诸香 铅 锡 桂皮 象牙
海国图志 上燕窝 鱼翅之类 其入贡由广西之太平府入关 不由海道 安南
本中国地 请书言之綦详 故不多赘
俗传红毛船最畏安南 不敢涉其境 其人善于泅水 遇红毛
夹板 则遣数百人背竹筒 携细缕 没水钉于船底 从远处登小
舟牵曳之 俟其搁浅 乃火焚而取其货 又或谓安南人造小舟曰
轧船 能攻夹板船底 故红毛畏之 以今考之 皆不甚确 盖占
城之北海 形如半月 海水趋湾 其势甚急 海船或入湾内 无
西风不能外出 红毛夹板入溜搁浅 曾败数舟 故至今欧罗巴入
涉海 以望见广南山为厉禁 商船入安南内港 土人皆用小船系
绳牵引 乃虑其搁触礁浅 藉为乡导 即中国各港之引水船 反
用之以碎敌船 理或有之 惟没水而钉船底 则事涉杳茫矣 至
轧船之制 曾有绘图仿造者 施之海面仍无异常船 耳食之谈
施之实事 往往凿枘 正不独此一事也
武林郁永河 裨海纪游 曰 红毛船用板两层 斫而不削
制极坚厚 中国人目为夹板船 其实整木为之 非板也 其帆如
蛛网盘旋 八面受风 无往不顺 较之中国帆樯不遇顺风则左右
戗 折 倾险迂艰者 不翅天壤 然巧于逆风者 反拙于乘顺风
若与中国舟航并驰顺风中 彼反后矣 故遇红毛追袭 即当转柁
顺风扬帆可以脱祸 若仍行戗风 鲜不败者 况彼船大如山 小
舟方畏其压 安能仰攻 红夷恃船大帆巧 横行海外 轻视诸国
所至侵夺 顾两败于交趾 交趾拒敌之法 创造小舟名曰轧船
长仅三丈 舷出水面一尺 两头尖锐 仿佛端阳竞渡龙舟 以二
十四人操楫 飞行水面 欲退则反其棹 变尾为首 进退惟意
俨然游龙 船中首尾各驾红夷巨炮 附水施放 攻其船底 底破
即沉 虽有技巧无所施设 于是大败 至今红毛船过广南 见轧
越 南船出即胆落而去 中国东南半壁皆大海 日与西夷互市 轧船之
制亦所宜讲
余文仪 台湾志 交留巴国人本轻捷善斗 红毛制造鸦片
诱使之食 遂疲羸受制 其国竟为所据 红毛人自有食鸦片者
其法集众红毛人环视 系其人于桅竿上 以炮击之 故红毛各国
只有造烟之人 无一食烟之人 又闻夷船由孟迈赴广东 必先经
安南边境 初诱安南人食之 安南党其阴谋 下令严禁 犯者死
无赦 一国卒不受其害
澳门纪略 曰 昔西洋夷有以天主教行于安南者 国人惑
之 国王尽拘其人 立二帜于郊 下令曰 不从教者立赤帜下
宥其罪 如守教者立白帜下 受诛 竟无一人肯出教立赤帜下
者 王怒 举炮歼之 至今不与西洋通市 至则发大炮击之 西
夷卒不敢往
魏源曰 越南自汉 唐 明屡隶版图 列郡县 事璨前史
惟其与西洋交构 则皆在本朝 于中国洋防最密迩 雍正初 红
夷兵舶由顺化港闯其西都 而西都以水攻沉之 嘉庆中复由富良
海口闯其东都 而东都以火攻烬之 鸷鸟将击 必敛其形 未闻
御大洋横行之剧寇 徒以海口炮台为事者 越南之禁鸦片 与日
本禁耶稣教同功 与酒诰禁群饮同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