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非风俗盛衰之一验乎?且呼吸之气,上通帝座,春无愆阳、夏无伏阴;岁时伏腊,置酒烹羔,致足乐也。若夫风有气而无质,南风柔弱、北风刚劲,各有所尚。故飓风不作,则海不扬波;抚安流之襟带,而知中国有圣人焉!于是方物毕献,而山海效灵。凡所以蔚为物华者,莫不随地而生。作风土志。

  汉人风俗

  土番风俗

  气候

  岁时(汉人用此礼,土番无也)

  风信

  潮汐

  土产

  总论

  汉人风俗

  台在昔,为雕题黑齿之种、断发文身之乡。迄今,风俗凡几变矣。

  其自内地来居于此者,始而不知礼义,再而方知礼义,三而习勿礼义。何言之?先为红毛所占,取其地而城之,与我商人交通贸易;凡涉险阻而来者,倍蓰、什伯、千万之利,在所必争。夫但知争利,又安知礼义哉?嗣是而郑氏窃据兹土,治以重典;法令严峻,盗贼屏息。民间秀良子弟,颇知励志诗书,俗尚偷安而已。国朝庙谟弘远,增其式廓;历年负固,一旦削平。凡所以养士、治民者,渐次修举,易政刑而为德礼;抚绥劳来之方,靡不备至。于是乡之中,士知孝弟、民皆力田,诗书弦诵之业、农工商贾之事,各无废职。夫士之子恒为士、农之子恒为农,非定论也;今台士之彬雅者,其父兄非农工、即商贾也。求其以世业相承者,百不一二。由其俗尚勉学,咸知具修脯、延塾师授经:故吚唔之声往往相闻,虽村落茅檐间亦不绝焉。

  田围皆平原沃野,岁仅一熟;非凶年,可以无饥。三邑之民,务本之外,牵车服贾而已,扬帆济渡而已。若澎民之无水田可耕者,或采捕、或治圃以自给而已。

  乡村所居之屋,皆诛茅编竹为之;无土木巩固之安,有水火盗贼之虞。

  隶斯籍者,非有数世高、曾之土著也;有室、有家,父而子、子而孙,即为真土著矣。以故宗族之亲少、洽比之侣多,此亦四海兄弟之意。有一朝之忿,即以槟榔睦之。无负戴之班白、无久停之亲柩。

  商旅多四方所辐辏,而舟楫之往来皆安,车牛之络绎甚便;舟车所至,无非声教所敷,亦俗之善者也。

  间或侈靡成风,如居山不以鹿豕为礼、居海不以鱼鳌为礼,家无余贮而衣服丽都,女鲜择婿而婚姻论财,人情之厌常喜新、交谊之有初鲜终,与夫信鬼神、惑浮屠、好戏剧、竞赌博,为世道人心之玷,所宜亟变者亦有之。

  夫以雕题黑齿之种、断发文身之乡,一旦闽扩为九、县设而三;涤疵荡秽,既喜振豫持丰,又虑昌辰难恃。柄世君子,岂得以妍媸听之象魏,而污隆委之化工哉?如铸大垆,百炼方刚矣,而仍防夫跃冶;如横砥柱,奔涛均折矣,而徐定夫安流。又何俟百年必世,更纪淳风于化日耶?

  土番风俗

  土番之性,与我人异者,无姓字、不知历日;父母而外,无叔伯、甥舅,无祖先祭祀,亦不自知其庚甲。

  男女皆跣足裸体,上次短衫,以幅布围其下体;番妇则用青布裹胫,头上多带花草。男女约十四、五岁时,编藤围腰,束之使小;故射飞逐走,疾于奔马。发稍长,即断去其半,以草缚之。齿用生刍染黑。各穿耳孔,其大可容象子,以木环贯其中。身多刺记,或臂、或背;好事者,竟至遍体皆文。其所刺,则红毛字也。手带镯,或铜、或铁所铸,多者至数十双;且有以鸟翅垂于盾、以贝悬于项而相夸为美观者。

  俗重生女,不重生男。男则出赘于人,女则纳婿于家。婚嫁时,女入公廨中,男在外吹口琴,女出与合;当意者,始告于父母,置酒席邀饮同社之人,即成配偶。凡耕作,皆妇人;夫反在家待哺。夫妇不合,不论有无生育,往往互相交易。炎暑时,男女皆裸体对坐;淫欲之事,长则避幼。

  甫生产,同婴儿以冷水浴之。疾病不知医药,辄浴于河;言大士置药水中,以济诸番。冬日;亦入水澡浴以为快。

  人死结彩于门,所有器皿、衣服,与生人均分;死者所应得之分,同其尸埋于床下。三日后,会集同社将死者取出,各灌以酒,然后深葬,葬不用棺椁;移居,仍取出再埋。

  番屋高地四、五尺,深狭如舟形,梁柱皆画五采;时时洒扫,地无点尘。后多植椰树、修竹,暑气莫能入。

  家无被褥,以衣覆体。

  无厨灶,以三尺架架锅于地。粥则环向锅前,用椰瓢吸食;饭则各以手团之而食。米,随用随舂。粟、麦、衣服,皆贮葫芦瓠中。好饮酒,将米置口中嚼烂,藏诸竹筒,不数日而酒熟。客至,出以相敬;必先尝而后进。

  出入皆乘牛车。遇山路陡绝处,则循藤而过;遇溪路深阔处,则跳石而过。

  凡传递文书,两手系铃,撞之则鸣,其走如飞。

  所用镖鎗,长五尺许;取物于百步之内,发无不中。弓则用竹为之,以麻为弦;矢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