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俞咨皋招抚之议实饱贼囊;旧抚朱钦相听其收海盗杨六、杨七以为用。夫抚寇之后,必散于原籍;而咨皋招之海,置之海,今日受抚,明日为寇。昨岁中左所之变,杨六、杨七杳然无踪,咨皋始缩舌无辞,故闽帅不可不去也」。疏入,逮咨皋下于理(明史纪事本末)。芝龙泉人,故侵漳而不侵泉。漳人议剿,泉人议抚,两郡异议纷然;芝龙愈横。于是朱一冯、朱钦相亦被逮治(绥寇未刻编)。三月,敕禁漳、泉人贩海。芝龙纵横福建、浙江海上(明史纪事本末)。福建左布政使熊文灿拜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善遇芝龙,令为己用(明史)。六月,兵部议招芝龙。七月,芝龙率所部降于文灿(参取明史、明史纪事本末、郑成功传。按成功传以降系九月,误)。继祖又言:「芝龙既降,当责其报效」;从之(明史纪事本末)。九月,芝龙杀衷纪于岛上,发刘香父冢(郑成功传)。时红毛夷出没海岛,数省被害甚剧。泊数十巨艘,填塞海口,据澎湖,筑城营,惯用巨炮虎蹲,远击巨舰,无敢当锋(武经开宗。纪效新书曰:「虎蹲炮因形得名,国初有缨子炮,近时有虎蹲及百子等炮,皆利器也;比之乌铳,一可以当其百矣」)。豫章邹维琏来抚闽(郑成功传);右参政兴泉守曾樱素与芝龙善,请维琏以芝龙为将(明史)。芝龙计焚其舟:募龙溪人郭任功率十余人,夜浮荷兰船尾,潜入焚之,获五十余人,余船悉遁(郑成功传)。澎湖旧属同安县,明季因地居海中,人民散处,催科所不及,乃议弃之。后内地苦徭役,往往逃于其中,而同安、漳州之民为最多。及红毛入台湾,并其地有之。而郑成功父子相继据险,恃此为台湾门户。后清灭台湾,设巡检一员于此岛(台湾纪略)。大帽山有洞穴,内广袤数百里,险隘要道,可通五省,寇聚其中,跳梁难制。芝龙领兵繇武平进,令军士各执鸟铳,五人为队,连续点放,长矛夹攻,步推步进,侵入洞中,大破之(武经开宗)。

  二年己巳(日本宽永六年),四月,广东副总兵陈廷对约芝龙剿盗。芝龙战不利,归闽。不数日,寇大至犯中左所近港,芝龙又败,敌夜薄中左所(明史纪事本末。按本书不记此役结局,他书亦无所考。郑成功传三年条叙芝龙功云:「平广贼」;然则其所指此役结局乎?姑书以俟后考)。

  三年庚午(日本宽永七年):先是,芝龙旧党李魁奇再降再叛(明史),遂聚大小战船数百横行海上,连破吉丫、小二城,烧毁民屋殆尽(武经开宗)。熊文灿轻敌战败(据明史纪事本末吴旸语)。芝龙偕芝虎乘其不意,星夜水陆并进,遂擒之(武经开宗。按明史纪事本末云:「芝龙忌魁奇,斩之」;且系之二年条,今不并取矣)。海警渐息,而海盗锺斌又起(明史。武经开宗,「斌」作「进」。明史又作「锺凌秀」)。自闽海至广东澳,所在侵略;之浙江,诱官军败之,总哨皆阵没(绥寇未刻编)。后就抚,复叛,寇福州(明史)。肆妨商贩,居民被害甚惨(武经开宗)。文灿诱而遣泉州(明史、明史纪事本末),芝龙迎击败之;既而蹙之大洋,斌投海死。数平闽中巨寇,芝龙力也(明史),以功任都督(郑成功传)。文灿亦叙功增秩(明史)。

  四年辛未(日本宽永八年),正月,帝召廷臣及各省监司议海寇备御,福建布政使吴旸曰:「海寇与陆寇不同,故权抚之;但官兵狃抚为安,贼又因抚益恣,致数年未息」。陆之祺曰:「海上官兵肯出死力,有司团练乡兵多设火器,以守为战,剿之不难」。广东布政使陆问礼曰:「广东寇俱自福建至,舟大而多火器,兵船难近,但守海门,勿令登陆,则不为害」(明史纪事本末):皆无奇策。二月,擢文灿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两广军务兼巡抚广东。时锺斌余党入长汀,转掠江西属邑;文灿檄芝龙,芝龙击破之(明史)。长沙人洪云蒸穷追,尽覆其巢穴(明史)。

  五年壬申(日本宽永九年),十一月,刘香犯福建小埕,芝龙时为游击,击走之(明史纪事本末)。

  六年癸酉(日本宽永十年),路振飞巡按福建,香数勾红夷入犯。振飞悬千金,励将士,遣芝龙大破之。初,振飞论海贼状,谓维琏不能办,维琏罢去;及奏捷,力奏其功,复召用(明史。明史纪事本末云:「香侵长乐」)。

  七年甲戌(日本宽永十一年),四月,香复犯海丰(明纪编年、明史纪事本末),闽、粤、江、浙靡有宁日(武经开宗)。帝以责文灿。文灿不能讨,乃议招抚(明史)。令守道洪云蒸、巡道康承祖、参将夏之本、张一杰入贼舟宣谕,俱被执。灿惧罪,诬奏「云蒸等信贼自陷」(明史、明纪编年、明史纪事本末)。给事中朱国栋劾之(明史);帝谓:「贼受抚,自当听其输诚,岂有登舟往抚之理?弛备长寇,尚称未知,督臣节制何事」?命巡按御史确核以闻(明史纪事本末)。诏贬秩,令戴罪自效(明纪编年、明史纪事本末)。

  八年乙亥(日本宽永十二年),四月,文灿欲以芝龙为援击香,维琏等以香与芝龙有旧,疑不遣,曾樱以百口保之(明史)。芝龙奉命,合粤兵击香(明史纪事本末)。芝龙既奉命,造巨舰于五羊城南;香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