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而一清不改乎四序。伯长於是溪是竹之间,探囊而吟,抚琴而歌,展书而读,举天下之声色荣利,不可易也。虽然,伯长之所好,宁第清而已哉。吾闻葛陂之水,竹而龙。延平之津,剑而龙。安知夫竹溪之竹,不侔剑溪之剑哉。而伯长魁於闽省,则溪上之竹,为虬为螭,且将溥是溪之涓滴,以霖雨天下矣。抑有本焉,卫风之诗曰:“瞻彼淇澳,绿竹猗猗。”释之者曰:“咏淇水,而有取乎绿竹,以其清节之映於水也。咏绿竹,而取乎淇水,以其泽润之盛於竹也。故君子有取焉。有切磋之道,讲於学已精,而益求其精,琢磨之功,修於身已密,而益求其密。秉而为瑟僩之恂栗,发而为赫喧之威仪。极而为民不能忘盛德,至善有本者如是也。”伯长之竹於溪,不是之取乎?是说闻诸紫阳,紫阳闻诸延平。延平,伯长之乡先哲也,得於流风馀泽者宏矣。维剑之溪,即水之淇。维溪之竹,即淇之绿。余欲赋竹溪之说,请歌淇澳。
  【注】㈠ 姚勉:宋,新昌人,宝祐进士第一,为校书郎。



琴堂序


宋吴仪㈠
  琴之为器,古於堂上之乐也。堂上之乐,有玉磬、有琴、有瑟、而堂下之乐,有柷敔、鼗鼓、钟磬、笙竽、箫龠、蘧管、是为雅乐之器,今皆不用於朝廷郡县庠序乡射之际,故时俗寡得而闻。虽若琴笙蘧管,形制仅存於世,而笙蘧管又流别於胡部。惟琴得用於士君子与夫幽人野客,闲居燕处之间。盖古者士无故常,自御琴瑟,而不专於乐工之事,故其专积久,而其用特隆矣。然时变乐堕,殊失其法。太古之琴,有尺二寸而一弦,后世圣人裁为三尺六寸,而虞舜益之以五弦,至周文王复增二弦,变宫徵而为七。其巨弦寓名黄钟,而推当於宫次太簇,商次姑洗,角次蕤宾,变徵次林钟,正徵次南吕羽,而最后为应钟变宫三分其弦之长,以备上中下三十六律之声,总而计得一百五十二声。当用其於均操抑按之次,而律吕旋相之不同,亦皆牵是七声。以声为法,而不可推,依於一律以为声,而不可溢。今之为琴,一切异古,长及寻仞,短隐肘袂,而无定数。骤易三弦,使协仲吕,而为商角。去其变徵,而增少宫少商。或一操而偏用於众律,或一引而涉历於数徵,其度曲之无制声,或不依永律,或不谐声,徒侈烦音之美听而已。虽然,观其曲,无奇邪艳丽之词,以蛊惑人之志意。听其声,无喧轰啾裂之声,以动荡人之心耳。若夫秋亭月白,夜榻风清,授弦促轸,缓调静抚,泠然而哀怨,萧然而轩昂,有如松涧之泻鸣泉,竹窗之风落叶,亦足饰寂寞1,而养高闲,清毛骨而爽神思。此士君子与夫幽人野客所以隆尚,而不入於流俗之妙也。彼以其为哇淫无法,比郑卫而逐之者过也。又以其为真含太古之音,而异乎郑卫之滥。鼓之可以召和气,而听可以感纯心者亦过也。始余学今之琴於郡之道流朱温之,既又学古之乐於朝阳尉阮进叔,乃校知其得失之如此。而温之北敞其所栖之前向以为堂,而朝夕援琴,自娱於其闲居,一日请序夫琴之理,而愿与有闻焉,是可与也,故诵所闻而语之。
  【校】1.寞:原本作“宴”字,今据改。
  【注】㈠ 吴仪:宋,剑浦人,请修力学,超然自适。


罗豫章先生文集序


旴江揭祐民㈠
  先生大节,箪瓢如颜,质问如曾,言志如点,雍和如仲弓。宜师友相传,议论相尚,巍乎冠冕,造祀千载也。间世之资,遭时之穷,小人在位,君子在野。当王安石用事,先生知其管心鞅法,使正人斥逐,举纲殆尽。先生明哲保身,时及靖康有也。知邻斗非吾事,句岂忘平昔禹稷之心哉。思不出其位,静交圣贤,远溯伊洛,不取於后,而诣极於此,安吾素也。著1书立言,幽而光,潜而微,充前拓后,而窈冥者莫可测。识其书,初也散亡灭没於乡里中,莫知所求。惟天不泯斯文,后死者有幸!许氏乃密购遗本於欲燔未燔之际。豫章之美材,干将之宝气,有藉而存。许源以儒学任南平教职,亟锓诸梓。适予过揲之年,切朝闻之念,辱举示教,读而忘餐,知乞原为重起也。源复语予,以是书当以延乎先生文集并行,遂决意藏诸书院之古牺洞,庶托永久。山高石坚,猿声岁年呵护之专,谁能舍旃。后学旴江揭祐民谨书。
  【校】1.著:原本作“者”字,今据改。
  【注】㈠ 揭祐民:元,广昌人,后居旴水上,泰定中为邵武经历。


罗豫章先生文集后序


元曹道振
  先生著述最多,兵火之馀,仅存什一於千百。世所共见者,郡人许源所刊遗藁五卷而已。道振不揆浅陋,尝欲搜访文集,其年月可考,则系以五年谱,久之弗就。邑人吴绍宗,盖尝有志於是,近得其藁,乃加叙次,厘为一十三卷,附录三卷,外集一卷,年谱一卷,凡一十八卷。先生五世孙天泽,遂锓梓以寿其传,因识其梗概於此。若夫订其误,而补其遗,不无望於君子也。至正三年岁在癸未二月甲子曹道振谨识。


延平问答序


明周木
  延平问答者,子朱子述其师延平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