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罢。夫谓三千人者聚而食于孔子之家,则已妄矣。然养士之需,至以天下之力奉之而不足,则亦岂可不谓难哉?盖自周衰,田不井授,人无常产,而为士者尤厄于贫,反不得与为农工商者齿,上之人乃欲聚而教之,则彼又安能终岁裹饭而学于我,是以其费遂多,而或取之经常之外,势固有所不得已也。况今浮屠氏之说,乱君臣之礼,绝父子之亲,谣诬鄙诈,以殴诱一世之入,而纳之于禽兽之域,固先王之法之所必诛而不以听者也。顾乃肆然蔓衍于中国,丰屋连甍,良畴接畛,以安且饱,而莫之或禁。是虽尽逐其人,夺其所据而悉归之学,使吾徒之学为忠孝者得以无营于外,而益进其业,犹恐未足以胜其邪说;况其荒坠芜绝,偶自至此,又欲封植而永久之乎?赵侯取之,可谓务一而两得矣。故特为之记其本末与其指意所出者如此,以示后之君子,且以警夫学之诸生,使益用力乎予之所谓忠且孝者。职其事者又当谨其出内,于簿书之外而无龠合之私焉,则庶其无负乎赵侯之教矣。赵侯名某,材甚高,听讼理财,皆办其课,又有余力以及此,诸使者方上其治行于朝云。”
  《崇安县五夫社仓记》朱文公:“乾道戊子春夏之交,建人大饥,予居崇安之开耀乡,知县事诸葛侯廷瑞以书来属予及其乡之耆艾左朝奉郎刘侯如愚,曰:民饥矣,盍为劝豪民发藏粟,下其直以振之?’刘侯与予奉书从事,里人方幸以不饥。俄而盗发浦城,距境不二十里,人情大震,藏粟亦且竭,刘侯与予忧之不知所出,则以书请于县、于府。时敷文阁待制信安徐公嚞知府事,即日命有司以船粟六百斛溯溪以来。刘侯与子率乡人行四十里,受之黄亭步下。归籍民口大小仰食者若干人,以率受粟,民得遂无饥乱以死,无不悦喜欢呼,声动旁邑。于是浦城之盗无复随和而束手就擒矣。及秋,徐公奉祠以去,而直敷文阁东阳王公淮继之。是冬有年,民愿以粟偿官贮。里中民家将辇载以归有司,而王公曰:‘岁有凶穰,不可前料,后或艰食,得无复有前日之劳?其留里中,而上其籍于府。’刘侯与予既奉教,及明年复又请于府曰:‘山谷细民无盖藏之积,新陈未接,虽乐岁不免,出倍称之息,贷食豪右,而官粟积于无用之地,后将红腐不复可食。愿自今以来,岁一敛散,既以纡民之急,又得易新以藏,俾愿贷者出息什二,又可以抑侥幸、广储蓄,即不欲者勿强。岁或不幸小饥则弛半息、大侵则尽蠲之,于以惠活鳏寡,塞祸乱原,甚大惠也,请著为例。’王公报皆施行如章。既而王公又去,直龙图阁仪真沈公度继之。刘侯与予又请曰:‘粟分贮民家,于守视出纳不便,请仿古法,为社仓以储之,不过出捐一岁之息,宜可办。’沈公从之,且命以钱六万助其役。于是得籍坂黄氏废地以鸩工度材焉。经始于七年五月,而成于八月。为仓三,亭一,门墙守舍无一不具。司会计董工役者,贡士刘复、刘得舆、里人刘瑞也。既成,而刘侯之官江西幕府,予又请曰:复与得舆皆有力于是仓,而刘侯之子将仕郎琦尝佐其父于此,其族子右修职郎坪亦廉平有谋,请得与并力。’府以予言悉具书礼请焉,四人者遂皆就事,方且相与讲求仓之利病,具为条约,会丞相清源公出镇兹土,入境问俗,予与诸君因得具以所为条约者迎白于公。公以为便,则为出教,俾归揭之楣间,以视来者。于是仓之庶事,细大有程,可久而不坏矣。予惟成周之际,县都皆有委积,以待凶荒,而隋、唐所谓社仓者,亦近古之良法也,今皆废矣,独常平义仓尚有古法之遗意,然皆藏于州县,所恩不过市井惰游辈,至于深山长谷,力穑远输之民,则虽饥饿频死而不能及也。又其为法太密,使吏之避事畏法者,视民之殍而不肯发,往往全其封鐍,递相付授,至或累数十年不一訾省,一旦甚不获已,然后发之,则已化为浮埃聚穰82而不可食矣。夫以国家爱民之深,其虑岂不及此?然而未之有改者,岂不以里社不能皆有可任之人,欲一听其所为,则惧其计私以害公?欲谨其出入同于官府,则钩校靡密,上下相遁,其害又必有甚于前所云者,是以难之而有弗暇耳。今幸数公相继,其爱民虑远之心,皆出乎法令之外,又皆不鄙吾人以为不足任,故吾人得以及是,数年之间,左提右挈,上说下教,遂能为乡闾立此无穷之计,是岂吾力之独能哉?惟后之君子视其所遭之不易者如此,无计私害公以取疑于上,而上之人亦毋以小文拘之如数公之心焉,则是仓之利夫岂止于一时,其视而效之者,亦将不止于一乡而已也。因书其本末如此,刻之石以告后之君子云。”
  校 注
  1 似应为“汉之陆贾奉使于南越”。
  2 “伊”疑为“仍”之误。
  3 “阴”疑为“期”之误。
  4 “目下汗”似为“日下汙”之误。
  5 似应作“煦枯”。
  6 道光重刊明王应山《闽都记 卷十四》作“无那愁肠日九回”。
  7 道光重刊明王应山《闽都记 卷十四》作“离宫紫气生冠冕,试望扶桑病眼开”。
  8 道光重刊明王应山《闽都记 卷十四)作“逐鹿师还神器定”。
  9 道光重刊明王应山《闽都记 卷十四》作“海门最是潮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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