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五十里,有王园,园名“论民”。夫人入池洗浴,出池北岸二十步,举手攀树枝,东向生太子。太子随地行七步,二龙王浴太子身,浴处遂作井。及上洗浴池,今众僧常取饮之。凡诸佛有四处常定:一者成道处;二者转==处;三者说法论议伏外道处;四者上忉利天为母说法来下处。余则随时示现焉。迦维罗卫国大空荒,人民稀疏。道路怖畏白象、师子,不可妄行。

  从佛生处东行五由延,有国名蓝莫。此国王得佛一分舍利,还归起塔,即名蓝莫塔。塔边有池,池中有龙,常守护此塔,昼夜供养。阿育王出世,欲破八塔作八万四千塔,破七塔已,次欲破此塔,龙便现身,持阿育王入其宫中,观诸供养具已,语王言:“汝供若能胜是,便可坏之持去,吾不与汝争。”阿育王知其供养具非世之有,于是便还。此中荒芜,无人洒扫。常有群象以鼻取水洒地,取杂华香而供养塔。诸国有道人来,欲礼拜塔,遇象大怖,依树自翳,见象如法供养。道人大自悲感;此中无有僧伽蓝可供养此塔,乃令象洒扫。道人即舍大戒,还作沙弥,自挽草木,平治处所,使得净洁,劝化国王作僧住处,己为寺。今现有僧住。此事在近。自尔相承至今,恒以沙弥为寺主。

  从此东行三由延,太子遣车匿、白马还处,亦起塔。

  从此东行四由延,到炭塔,亦有僧伽蓝。

  复东行十二由延到拘彝那竭城。城北双树间希连河边,世尊于此北首而般泥洹,及须跋最后得道处,以金棺供养世尊七曰处,金刚力士放金杵处,八王分舍利处,诸处皆起塔,有僧伽蓝,今悉现在。其城中人民亦稀旷,止有众僧民户。

  从此东南行十二由延,到诸梨车欲逐佛般泥洹处。而佛不听,恋佛不肯去。佛化作大深壑,不得渡。佛与钵作信,遣还其家。立石柱,上有铭题。

  自此东行五由延,到毗舍离国。毗舍离城北,大林重阁精舍佛住处,及阿难半身塔。其城里本菴婆罗女家,为佛起塔,今故现在。城南三里道西,菴婆罗女以园施佛,作佛住处。佛将般泥洹,与诸弟子出毗舍离城西门,回身右转,顾看毗舍离城,告诸弟子:“是吾最后所行处。”后人于此处起塔。城西北三里,有塔,名放弓仗。以名此者,恒水上流有一国王,王小夫人生一肉胎,大夫人妒之,言:“汝生不祥之征。”即盛以木函,掷恒水中。下流有国王游观,见水上木函,开看,见千小儿端正殊特,王即取养之。遂便长大,甚勇健,所往征伐,无不摧伏。次伐父王本国,王大愁忧。小夫人问王何故愁忧,王曰:“彼国王有千子,勇健无比,欲来伐吾国,是以愁耳。”小夫人言:“王勿愁忧。但于城东作高楼,贼来时置我楼上,则我能却之。”王如其言。至贼到时,小夫人于楼上语贼言:“汝是我子,何故作反逆事?”贼曰:“汝是何人,云是我母?”小夫人曰:“汝等若不信者,尽仰向张口。”小夫人即以两手抅两乳,乳各作五百道,堕千子口中。贼知是我母,即放弓仗。二父王于是思惟,皆得辟支佛。二辟支佛塔犹在。后世尊成道,告诸弟子:“是吾昔时放弓仗处。”后人得知,于此立塔,故以名焉。千小儿者,即贤劫千佛是也。佛于放弓仗塔边告阿难言:“我却后三月,当般泥洹。”魔王娆固阿难,使不得请佛住世。

  从此东行三四里,有塔。佛般泥洹后百年,有毗舍离比丘错行戒律,十事证言佛说如是。尔时诸罗汉及持戒律比丘凡夫者。有七百僧,更检校律藏。后人于此处起塔,今亦在。

  从此东行四由延,到五河合口。阿难从摩竭国向毗舍离,欲般涅槃,诸天告阿阇世王,即自严驾,将士众追到河上。毗舍离诸梨车闻阿难来,亦复来迎,俱到河上。阿难思惟:“前则阿阇世王致恨,还则梨车复怨。”则于河中央入火光三昧,烧身而般泥洹,分身作二分,一分在一岸边。于是二王各得半身舍利,还归起塔。

  度河南下一由延,到摩竭提国巴连弗邑。巴连弗邑是阿育王所治,城中王宫殿皆使鬼神作,累石起墙阙,雕文刻镂,非世所造。今故现在。阿育王弟得罗汉道,常住耆阇崛山,志乐闲静,王敬心请于家供养。以乐山静,不肯受请。王语弟言:“但受我请,当为汝于城里作山。”王乃具饮食,召诣鬼神而告之曰:“明曰悉受我请,无坐席,各自赍来。”明曰诸大鬼神各持大石来,辟方四五步,坐讫,即使鬼神累作大石山。又于山底以五大方石作石室,可长三丈,广二丈,高丈余。有一大乘婆罗门子,名罗汰私婆迷,住此城里。爽悟多智,事无不达,以清净自居。国王宗敬师事,若往问讯,不敢并坐。王设以爱敬心执手,执手已,婆罗门辄自灌洗。年可五十余,举国瞻仰。赖此一人弘宣佛法,外道不能得加陵众僧。于阿育王塔边造摩诃衍僧伽蓝,甚严丽。亦有小乘寺,都合六七百僧众。威仪庠序可观。四方高德沙门及学问人,欲求义理,皆诣此寺。婆罗门子师亦名文殊师利,国内大德沙门、诸大乘比丘,皆宗仰焉,亦住此僧伽蓝。

  凡诸中国,唯此国城邑为大。民人富盛,竞行仁义。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