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即自缢,寃号动天,赴臣泣诉,日以百计,皆甘心以命与寀博。
臣等每善谕百姓,犹如防川,惟恐一旦决裂不能救。随出牌禁谕,乃寀稔恶弥甚。四月十一日,怒各行哀求,稍给麾兵,持刀乱砍、杀伤潘六、蔡廷机等数命,余各惊逃。又恨逼近民家居,停铺户及暮射火,将三十余户无辜,荡毁一时,万姓裂眦切齿,欲得寀而食其肉,乃不思招安退众。
十二日率领家兵二百余,乘臣以国丧撤卫,屛从突出匕首,随招各凶露刄刼臣,复挟副使李思诚、佥事吕纯如、都司赵庭要盟而始释臣。
情形若此,其为叛乱,岂待智者知哉?
宷以贪残凶恶之性,日糜烂其民,故民乐与偕亡,而胁臣以幸缓,万死有余辜之命,是陛下责臣以保民,而寀欲臣保其恶,以杀民也。日大行慈圣皇太后升遐,臣民无不缟素,独寀借口诏书未到,张乐演戱,沉湎如故,大逆不忠,由来渐矣。且民因臣被胁,暂解以舒臣,其积怨深,怒已成燎原之势,皇上不速召寀,显戮以谢天下,寀、小而如杨荣与民俱付烈熖,祸犹止在地方,大而为尉佗结倭外援,操戈叛逆,则祸在社稷矣。若臣见辱刑余,又何足道哉?伏乞皇上,大奋干断,早赐施行,海邦幸甚。

第二疏 为逆珰,蔑君、叛国、聚兵、通倭雠,执命臣恳速诛灭,以保东南疆土,以免万姓锋镝。
事税监髙寀剥民一十六年,恃富敌国,潜蓄异志,打造兵器,藏贮万件,近又私造海船,招集亡命,练习刀枪骑射,散泊沿海,身踞会城,经营狙伺。凡奸豪勇猛,蹈险轻生之軰,皆収为亲兵,外假朝廷之威。陵轹臣民,内图通倭,制闽粤二省之命,而笼天下半壁之利,形为百足,势成负嵎。近因肆虐,以激民变,按劔一呼,兵卒云集,先刼臣以谕散百姓,次挟道臣为城下之盟,因恨同知陈豸,盘诘其开洋海船,喝兵拘执,拥入税府。自十三日迄今,未有释放之期。
夫豸、天朝之命臣,而兵防之要任也,当春汛戒严,正督率巡兵之日,宷恶其碍已,擅自拘执,叛乱之形已着。臣受皇上付托,恐以逆贼贻忧君父,不敢爱身,以犯其锋;其边海伏奸要害处所,一面布置兵卒,制其航海通倭,而盘踞内地之奸,渐次以图翦割其陈,豸被执不放,以兵入索,彼必杀豸以逞,大伤国体,故寜濡忍朝夕,以待雷霆,若皇上忍弗早图,寀不死于皇上之法,而死于万民之怒,则纪纲扫地,国势陵夷,从此不可挽回矣。臣才本迂踈,滥承节钺惟恤民瘼以固邦本,禁通倭以保封疆,因与凶竖枘凿,而威望素轻致熏腐。贱臣以兵刄加遗,忝皇上之委任臣无所逃罪,但地方祸在燎原,臣于斯时求弛负担,则臣为畏死、为避难,而重负国恩,故腼颜在列,而直陈悖逆之状,伏望皇上赫然,震怒亟行、封刄之、诛显戮,无君之恶,使腥秽涤于一朝,万民从此帖席,仍乞即赐罢臣以谢髙寀。臣不胜陨越待命。

第三疏 为逆阉,久系府官闽省变在呼吸,恳乞圣明,速下霆威,以弭大祸。事税监髙寀,恶逆万状,具前疏者,不敢复赘,惟恨同知陈豸,挟仇拘禁,始犹钥门环守,今则竟置私牢,声息不通矣。豸、仁廉公正,百姓戴之如慈父母,今见其横受刑余之僇辱,咸愿捐躯为豸一洒,臣谕以候旨处分。幸各俯首。寀知神人共愤,无所自容,大出金钱,召募海洋、巨盗以为兵卫,军灶日増,会城之内,市罢肆而户昼闭,势如厝火积薪,仅仅濡湿以延顷刻。
陛下不视如燃眉,亟下崇朝,雷雨一解欝攸之气,至烈熖猛发,寀之首领与闽民,俱膏锋刄,斯时而责臣,以不能禁乱未萌,即臣无敢逃罪,顾陛下守二百年盘石山河,纵一阉竖,与积怒之民相寻干戈,酿成内衅,而外宼乘之,谁为厉阶一至此,极况天子至尊,即臣工有犯,非重辟不轻置狱。今髙寀陛下之奴隶,而豸则外臣之才,而贤者也。以奴隶夺主威,而辱贤臣,非豸之辱,而朝廷之辱也。以陛下之明,而容无君之恶,岂以言者过而有未信之心耶?今豸见在囚执而寀航海舰竖旗列戟,见泊南台地方,船内满载违禁畨货及下海、枪、刀、弓、弩、鸟、铳、火药,皆万目共覩,凿凿有据者,陛下犹然置疑,直至溃裂糜烂,不可收拾,始悔不信臣言,亦无及矣。伏乞大奋干断,亟赐诛戮,下兵刑二部议,覆施行。 

第四疏 为府官寃系,濵危逆竖,怙终愈甚,王纲扫地,民恨敷天,恳乞圣明亟赐传首陈尸,以正大罪。
事臣惟国号中华,虽蛮夷率服君为共主,虽蜂蚁知尊世,未有作逆而逭天诛,无君而逃,上刑如凶竖。髙寀其人者,寀之稔恶,擢发难数,如近日杀死潘六、蔡廷机等,二十余命,射火烧毁郑钦、陈懐等三十余家,擒进而绑缚斩首者,聚尸而灰之,烈火即纵凶,而骈杀于外者,官司买棺敛骨,而置若罔闻;先胁臣以兵、次刼盟于司道,旋执同知陈豸,禁锢。
臣已三疏,列其罪状,使寀尚知有君,稍懐顾忌,则释陈同知于幽囚,而安海邦积怨之,民弭营窟负固之狂,谋辍叛国媚倭之异,志席藁待命犹身戴,百死无足以寛燃脐碎骨之辜。乃顽凶狡贼日长月滋,养流倭于私室,以召募亡命,传习刀法,辟教场于城外,以侍卫亲军训练行阵,匠作百人,大修攻战之具。
先是该监造府,原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