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无以对,数目嶷。
嶷云:此地皆金,不必问豆所自。
盖嶷欲借朝命临之,袭破其国耳,至是不敢显言。
夷人皆大笑,酋留,嶷欲兵之,诸流寓苦解,俾归,为戮于司寇,乃释,令登舟。时三十年四月也。
丞归,病■〈忄委〉死。嶷以奏事不实,坐诛传首海外。
然夷竟疑中国有启疆意,益暴虐诸流寓。诸流寓无頼者,声言今日之事汝为政,一旦天兵下海门,汝軰寕为石人乎?语稍稍传布,夷益疑。
明年,夷遂决计谋杀诸流寓,诡言将征他国,凡华人寸鐡,輙厚售之,即切肉小刀,价至数钱。华人利其直,輙听鬻去,家家无复寸鐡,乃约日勒点名籍,分三百人为一院,入即杀之,事稍露,诸流寓乃纠众走菜园,屯聚为乱,八月朔日,夷兵大起攻菜园,死伤无数。次日聚大仑山,揭竿应敌,夷亦少挫,酋旋悔祸,遣人请和,华人虑其诱我,扑杀彼使,夷怒设伏城旁。初三日,华人在大仑山饥甚,不得食,冒死攻城,夷人伏发,燃铜锐击杀华人万余,华人大溃,或逃散饿死山谷间,横尸相枕,计指二万五千人,存者三百口而已。
是役仓徨无主盟,又粮与刄俱乏,故搏手困,穷膏涂逺,屿华人在大仑。时风雨大作,人立雨中,夜半望见长天有光烱烁,大地震动,每惊,突自相触杀。夷乗其毙而屠之。
是月漳亦大水漂没,万家受祸,同时阳九之均厄也。
后夷酋下令招抚,其所掠华人货,悉封识贮库中,移书闽当事,俾诸戚属往领。明年贾舶乃稍稍去,奸商黄某者与酋善輙,冒领他货,称为某子甲姻党,捆载干没云。
三十三年(),有诏遣商往谕吕宋,无开事端,至是祸良已留者,又成聚矣。


佛郎机,身长七尺,眼如猫,嘴如鹰,面如白灰,须密卷如乌纱,而发近赤。其僧拥重权,国有大故,则酋就僧为谋。主人论。死者,僧诵经,劝之首,肯然后行刑。
【中罪用拘,轻拘一足,重则拘两足。】
妇女歳时诣寺谶悔,有阴事輙密向僧自输,僧为说法,鞭之数十,忍痛不敢言。夜留宿寺中,听僧意所指画,唯唯而已。婚姻父母不能定,惟僧所决之。人死贮以布囊,就寺以葬,所畜财产,半入僧室矣。
先是吕宋国王兄弟勇甚,既为佛郎机所戕輙祟于国国人每值死日夷僧为摽牛厌之摽牛者栅木为场置牛数十头于中环射之牛叫掷死以此逐鬼云性婪甚靡国不至至则谋袭人吕宋满刺加遂至易社,在吕宋者,初尝攻破婆罗,婆罗放药水毒杀之,故奔吕宋。其在中国香山盘据,为日已久,今则马非马、驴非驴。俨然金城雄其澚中矣。
【《广东通志书》曰:佛郎机素不通中国。
正徳十二年驾大舶突至广州澚口,铳声如雷,以进贡为名,抚按查无《会典》旧例,不行,乃退泊东筦南头,盖房树栅,恃火铳自固。御史邱道隆、何鳌前后具奏,皆言残逆称雄逐,其国主先年潜遣火者亚三,假充满剌加使臣,风飘到澚,往来窥伺熟我道途,畧买小儿烹而食之。近日满剌加国王奏其夺国,雠杀等情,屠掠之祸,渐不可长,宜即驱逐,所造房屋、城寨、尽行拆毁。诏从之。海道副使,汪鋐帅兵至犹据险逆战商人凿舟用策乃悉擒之余皆遯去。
嘉靖中党类更畨往来,私舶杂诸夷中为交易。首领人皆髙鼻白晳,广人能辨识之。
方言谓:天为西罗,日为梭罗,风为绵除,山为文池,真珠为亚思佛,玳瑁为实除奴牙,犀角为亚里髙佛,金为阿罗,银为巴劳礁。】

形胜名迹
覆鼎山【其形似鼎倒覆,故名。上有野夷,巢居树巅,射鸟兽,鲜食之。人迹不到。】
文武楼【逺望山容甚。伟故华人蒙以佳号。】
大仑山【华人与吕宋相攻时,屯聚于此。】
圭屿【为其山与吾澄圭屿相类,因袭今名。】
半邉山【望之半缺故名】
加溢城【初只一山夷人,以其要害地也。虑红毛出没,始筑城伏铳其内,贼至以铳击之,蔽不敢窥,张嶷所称机易山,想即加溢之讹耳。】
大湖 假港【即吕宋港口】

物产
金【永乐时充贡。奸人所捉影,而唱金豆之说也。】
银钱【大者七钱五分、夷名黄币峙;次三钱六分、夷名突唇;又次一钱八分、名罗料厘;小者九分、名黄料厘,俱自佛郎机携来。】
子花【即吉贝花。】
苏木【夷名巴朥居】
椰夷名【哥具】


交易
  舟至,遣人驰,诣酋以币为献,征税颇多,网亦太密,我人往往留彼不返者,利其近,且成聚故也,衅隙而后,彼亦戒心于我,恐族类既繁,后复为乱,輙下令,每舶至人只二百为率,毋溢额,舶归,所载回,必倍以四百,毋缩额,我人当放舟时,多诡名充数,听其查核,中流辄逃,回彼土。【市名涧内,旧在城中,后既猜嫌,改设城外新涧。】

  大港是东洋最先到处,彼中一大部落也。砌石为城,佛郎机以酋来镇,米谷繁盛,他产不过皮角之属,未至港有笔架山。

  南旺在大港,相连再过,为密雁,为雁塘,皆小小村落,所产皮角、子花。

  玳瑁港,地势转入,故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