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之』!沐天波请自大理达缅甸:『其地沃野,糗粮可资;边外穷荒,无穷追理。待其少定,踞大理两关犹可以为』。蒙段、马吉翔等是之。定国不敢争而泣,请留太子督师,牵制缅甸;永历帝不忍。定国知无济,谓天波曰:『公其努力,无后悔而忆予言也』!不听。

  丁丑,永历帝弃滇都走。李定国以大军殿,文武群臣男妇从者数十万。艾承嗣、狄三品将劫永历帝及定国降,伏骁骑于古寺中;定国严军西,承嗣不敢动,永历帝得行。日不三十里,崎岖甚。兵士鲜食,争抄掠;所在遁匿,供献匮,诸臣多不能前。时岁暮矣。

  顺治十六年(永历十三年)春正月癸巳朔,永历帝次永平。乙未,至大理;使李定国留守之,己益西。丙申,至永昌;下诏罪己。李定国以白文选任留守,乃追扈,是日亦至;始识滇都之没,上疏请罪,永历帝不许。

  二月(永历闰正月)丁丑,李定国使其将孙元雅、靳统武以兵扈永历帝,自永昌走腾越;沐天波、马吉翔从,文武四百余人。己卯,至腾越。马吉翔、李国泰挟重赀虑被劫,促行不已;永历帝惟所指,诸臣无敢异。壬午,永历帝弃腾越走。迨夜,入南甸。凡行二日,犹未知定国败(详「李孙之兵」)。方野次,统军杨武骤至,言定国自磨盘遁,追骑将至。接淅而行,昏夜盘■〈足辟〉山谷中几数十里;及明,距故处一望耳。武伺永历帝去,即大掠,公私尽失;元雅掠尤酷,至于宫人及从人妻女不获保,后至者悉俘去。惟吉翔等赀无恙,统武亦自去。

  永历帝顾从者皆离叛,决计入缅甸。丁亥,至铁壁关,即缅境;盖至此而明地尽矣。永历帝复西行;戊子,济曩木河。庚寅,次铜壁关。缅酋使来称臣致贡,而请从者无佩兵;马吉翔许之。众共谏曰:『猛虎之畏百兽者,爪牙也;今弃之以启戎心乎』!不听。是月晦,永历帝至蛮暮;其酋思绵缈迎入城,供帐颇备。沐天波、王维恭、李崇贵请奉太子入关,自茶山出鹤庆,节度诸军为声援;后以太子幼,不可。

  三月(明二月)壬辰,永历帝至金沙江。缅以四舟进,永历帝乘舟一,后及太子共一舟,庞天寿、马吉翔各踞其一;太后不得渡,怒曰:『并我不顾,可谓人乎』?吉翔等乃奉以行。从官不得舟,令自计。丁酉启行,从者千四百七十八人,自买舟者六百六十四人;故岷王世子及总兵潘世荣、内监江国泰九百人、马千匹别自陆行,出间道,期会于缅。

  时李定国自磨盘出,即使讯行在;告曰:『西行去腾越且百里,在茶山、缅甸间矣』。定国乃别行就白文选于木邦,议不合;走缅甸,与行在声息不相闻。文选渡潞江求永历帝于阿瓦,不得而罢(详「李孙之兵」)。

  己酉,永历帝至井梗。缅辞宫室未修,止不进;距白文选兵六十里,无知者。盖自永历帝出,君臣上下皆以缅为干糇;然缅非真戴明,其众顽叵,非沿边土司犹知名分之比。俄,缅邀大臣渡河议,马雄飞、邬昌期往,其酋不亲出,而诘敕宝视神宗时小;沐天波举所佩「镇南将军印」勘之,乃止。缅惟时遣通事相传语,昌期等不以为藐;两人又不学,缅询神宗事不能对,缅人哂之。吴三桂闻永历帝已走缅,即檄之曰:『速缚之来;不然,将屠尔阿瓦』。缅大惧,将弒逆;惮于外兵,不遽动。又虑非真永历帝,执之反为笑。故以册宝为言,且示未尝受明恩;永历帝瞀不知。

  闰三月(明三月),沐天波、蒲缨、王启隆邀马吉翔于大树下,曰:『缅酋事我不如前,急走孟艮就李定国,庶可存乎』!吉翔不可。曰:『果若是,不复能共事。将以三宫畀卿等』。乃止。陆行诸臣不知井梗状,竟抵阿瓦;缅谓图之也,以兵围之。潘世荣降,通政司朱蕴金等皆被杀;余窜之远方,或掠为奴。久之,无存者,惟岷王子及温如珍等八十余人走暹罗(详「殉节」)。当永历帝出滇时,公私数十万人;及永昌,余从官妇寺四千余人;及蛮暮,乃千四百余人;至是,乃数百人。

  夏四月,咸阳侯祁三升来迎,距者梗数十里;诸溃军亦集。缅惧,请止。天波曰:『此我君臣出险时也,请婉辞。缅外挟三升,彼不敢异』。马吉翔务徇缅,敕兵自散。任国玺、邓凯请奉敕如三升军,马吉翔不可;别使丁调鼎、杨生芳往曰:『朕已航海,军善自计』。三升奉敕恸哭去。马吉翔与缅酋敕:『后有官兵,一切杀之』。而进调鼎、生芳官,嘉其能止迎扈兵也。

  五月乙丑,缅遣其都官以龙舟鼓吹来迎。永历帝发井梗,历新街、老官屯。丁卯,至阿瓦;止于河外,不入城。阿瓦者,缅酋之所居也;亦不来谒。戊辰,永历帝舍舟行五、六十里,次者梗;即鹧鸪城,界金沙、大盈两江间,地险而饶。其酋为竹城、茅屋以居帝,盖虑三桂及明诸将挠灭之。又见三升以敕退,疑永历帝令犹行,益畏忌;故居之内地,阳致礼而于数十里外环兵围之,音耗断绝。永历帝不知;群臣幸得地延残喘,自构竹木,结宇相环。缅妇来市者杂沓,诸臣短衣、踪足与谐谑,或席地呼卢、纵酒;缅人笑之。其译者云:『曩不去兵,缅犹敬畏;今已矣。其尽废中国礼,异日不知所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