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展拒之;凡五日,铎尼军不能胜,遂趋重庆。

  顺治四年(永历元年)春正月,程源言于朱容藩:『川中之兵数十万,若公督东北、我督西南,蜀贼不足平也』!容藩疏荐源经略三省,永历帝从之;亦命容藩督川东。容藩觊入相,蹴所亲给事中唐成疏:『容藩、源拥戴之臣,不可出』。永历帝怒,欲杀之;容藩贿太监庞天寿,祈免于太后,帝不得已赦之。容藩走四川。

  孟乔芳围茂州,城中食尽,啖人;男子肉一斤值七钱、妇女八钱,并枯骨亦屑而食之。化龙力竭,降;寻合赵荣贵,以龙安、阶州复为明。

  孙可望毁重庆城而遁至遵义;王祥走永宁。吴三桂窥重庆,巡抚马干趋内江拒之;或曰:『内江当敌,曷可往』?干不可;力战死,重庆再失。巡按瞿永及贾联登、侯天锡、邓九韶、王廷献先后降;天锡且使人招王应熊降,应熊斩之。铎尼兵趋遵义。

  姚、黄贼在夔州,粮绝几三月;遮于官军,不得南。邓希明劫副将胡云凤室于江中,其妾赴水死;云凤将复仇,招姚、黄贼自万县之小溪口济,贼遂及南岸。

  三月,贺珍之入川也,亦求渡夔江;程正典拒之。同知李习达以宗室德阳王在夔州,欲辅之,潜具小舟使珍济,亦屯于江南。铎尼、吴三桂兵至遵义,孙可望已入黔(详「孙李之兵」)。三桂陷遵义;以王祥在永宁,围之。祥颇善守,群贼畏之;其妻尚祖饶智略。三桂不能克。

  夏五月,李赤心自巫山入川;谭诣以水师御之江,溃。贺珍亦畏赤心至,复渡江北,屯于下关城。赤心遂陷建始县。

  铎尼兵自遵义东入,荣昌、富顺、内江、资阳、达州、夔州、忠州、万县多没。袁韬遁山中,逡巡走彭武、掠婺州;李占春、于大海亦遁。铎尼去,占春、大海复以其众入夔州守之。

  秋七月,容藩至川,自称楚世子;王光兴不知而奉之。光兴,光泰之弟也。以其部往来楚、蜀;谓容藩为真,移檄于大海、李占春共戴之。铎尼兵至万县,容藩使大海、占春逆击之;轻舟四出,炮火纷鸣。满洲及降兵皆大骇,争上岸走;占春乘之,杀伤大半,乃自达州小径走保宁。李干德既说袁韬降;是役也,韬以其兵入佛图关。

  八月,王祥自永明入赤水,招诸降溃及贼之散败者,得兵数万;击吴三桂,大败之。皮熊兵亦将至,侯天锡以永宁复为明。三桂惧,杀降将贾联登数十人,遂及诸军弃城走。王祥入遵义,抚谕郡邑及綦江、内川,皆下。遵义地阻而饶,四川避寇者多依之,户口充实;祥居之,贡献不少缺。妻亦致献于中宫,恭谨胜诸将。侯天锡、李开藻击三桂别部于泸州,亦大败之;复马湖。

  九月,王祥使告籴于皮熊,熊不应;且谓祥诇己,夺其金。祥怒,自以兵出遵义围之三日而还。已而屡战,大败;祥上疏自理,诏和解之,乃共盟于马江(详「黔滇之乱」)。梁应奇、辜朝泰先后至行在,盛称祥材武,一时信之。

  十月,杨展攻柏永馥于重庆,大败之;再战,又大胜。永馥弃城遁,展复重庆。李干德亦自涪州至,诸将共戴之,遂居重庆。袁韬狂悖,干德独爱之,使居于山坪。朱容藩既得王光兴、于大海、李占春兵,又得谭文、谭洪、谭诣及呼九思、陈林之遗,至重庆,遂谋叛。讽干德,使推戴;干德阳不知,容藩衔之。

  十一月日长至,诸将贺。袁韬与朱容藩同拜舞,容藩怒,李占春亦不平;容藩即使占春袭韬军,且杀干德。干德知星气,咄咄称变,夜走山中。占春袭韬军不得入,又失干德,大惊;执其一妾、一女去。韬闻之谓干德已死,大哭;已知犹在,集兵与占春斗,连日不解。占春走涪;韬亦粮绝,掠遗民以自给,遂不能战。容藩走忠州,移书钱邦芑两解之;占春亦归干德孥。于是韬、大定屯重庆,占春屯涪州之西平坝,于大海屯忠州之花凌河相比附。容藩不得志于干德,乃铸「锦江侯印」予王祥,使击韬;祥从之,以兵出遵义。

  十二月,杨展使杨荣芳、李一进、陈应宗、黄国美趋成都。吴三桂等兵屯资阳、简州者全盛,万璟搦击之,大败;其众连战,皆捷。展兵长驱至成都,梁一训驱遗民数千走至绵州,尽杀之;于是成都之民尽矣。展复成都。王名臣、冯启以兵攻顺庆,守者弃城遁;赵荣贵在保宁,复会武大定于广元。三桂闻之,弃保宁,走汉中;全川皆复。钱邦芑以告,言定九州岛、百三十余县。永历帝受群臣贺;分命李干德、杨乔然、江尔文总制,巡抚四川。樊一蘅再至江上,以诸将之捷告。王祥击袁韬于重庆,三战皆不胜。

  顺治五年(永历二年)春正月,晋樊一蘅太子太傅、户兵二部尚书,擢钱邦芑巡抚,以詹天颜巡抚川北;封赵荣贵定随侯、杨展华阳伯、王祥綦江伯,诸将进秩有差。

  谭洪再攻武大定、赵荣贵于保宁,王名臣、李开藻复谋攻洪;开藻旋死。

  容藩以江干有天字城,易曰「天子」为己忏;始称楚王、又称吴王,自是遂反,自为监国天下兵马副元帅,铸印佩之。以忠州为大定府,建行台。承制封拜,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