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贻颠覆,而偏安之规模未失,不可遽以国亡之例绝之。特命于甲申以后,附纪福王年号,仍从分注之例,而提纲则书明字以别之。直至芜湖被执,始大书明亡,仍于批阅时一一详阐其说。盖所以折衷至是,务合乎人情天理之公,以垂示天下后世也。
  至于唐王、桂王遁迹闽滇,苟延残喘,不复成其为国,正与宋末昺、昰二王之流离海岛者相类,自不得等于福王之例,是以《辑览》内未经载入。但二王为明室宗支,与异姓僭窃及私相署置者不同,本非伪托,且其始末虽无足道,而称尊擅号,首尾十有余年,事迹亦多有可考。与其听不知者私相传述,转致非实无稽,又何如为之约举大凡,俾知当日边隅偷息,不过若是之穷蹙无成,更何(可)以正传闻之讹异。又若其下诸臣,当时因其旅拒王师,率多以伪官为目,中间如白文选、李定国等,本献贼义子,反侧无常,自当准《春秋》书盗之例。又如金堡等之五虎横行,把持国是者,亦为无足齿录。然其它各为其主,守节不屈,以至陨首捐躯者,实不一而足,较宋末之文天祥、陆秀夫,差相仿佛。虽开创之初,兵威迅扫,不得不行抗命之诛,而诸臣琐尾间关,有死无贰,在人臣忠于所事之义,实为无愧。迄今日久论定,朕方深为嘉予,不欲令其湮没无传。卽使以载笔有体,亦不妨于事涉二王者,书之为彼,以稍存内外之别,而其臣则书为某王之某官等,槩不必斥之为伪。着交四库全馆总裁,将唐桂二王本末,撮叙梗槩,并将当时死事诸臣姓名事迹,逐一登载,诠次成帙,具稿进呈,候朕裁定后,卽刊附《通鉴辑览》之末。俾论史者征名核实,共知朕大中至正,无一毫偏倚之私,而表微阐幽,益称朕崇奖节义之意。
  所有《明纪辑略》一书,并不必禁毁。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军机处上谕档)

三○一 暂署贵州巡抚袁守侗奏据呈代陈韦谦恒办理禁书错缪缘由折
  乾隆四十年闰十月二十九日
  臣袁守侗谨奏,为据呈代奏事。
  据韦谦恒呈称: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四日奉上谕,韦谦恒奏查缴违禁书籍,云云。钦此。跪读之下,惭悚交集。伏查节奉谕旨,令各省严查禁书,奏闻销毁。黔省既经查出应禁书籍,自应黏签封固解京,恭呈御览。乃谦恒识见愚昧,因黔省查缴书籍,均系广东、福建等省奏明查禁已经进呈之书,遂率请在外销毁。又茫然不知轻重,误将原书封固,发还书局。种种乖谬,实属昏愦胡涂。今蒙圣主严行申饬,并令自行明白回奏。谦恒汗流浃背,无地自容。且于苏墧一案,谦恒既不能察劾于前,又不知请罪于后,尤属罪无可逭。先于闰十月初二日钦遵前奉谕旨,明白回奏在案。所有此次奉到上谕,理应恭折覆奏,但谦恒已奉旨革职,发往军台効力赎罪,理合将办理胡涂错缪缘由,缕晰陈明,伏恳代奏。等情到臣。
  臣查黔省收缴遗书书局,向设贡院,系委护粮道单烺承办。正在提集检查间,适奉赴川谕旨,当卽移交护抚国栋,另行封固进呈外,所有韦谦恒遵旨明白回奏缘由,谨据呈代奏,伏祈皇上圣鉴。谨奏。
  乾隆四十年十一月初十日奉朱批:览。钦此。
(军机处录副奏折)

三○二 江苏巡抚萨载奏查办《喜逢春传奇》并委员解送现缴违碍书籍板片折
  乾隆四十年十一月初三日
  江苏巡抚臣萨载谨奏,为遵旨率属查办并再陈现缴违碍书籍,仰祈圣鉴事。
  本年闰十月二十七日,接准督臣高晋札会内开,准大学士舒赫德、于敏中字寄,乾隆四十年闰十月十八日奉上谕:朕昨检阅各省呈缴应毁书籍,内有僧澹归所著《徧行堂集》,系韶州府知府高纲为之制序,兼为募资刊行。因查澹归俗名金堡,明末进士,曾任知县,复为桂王朱由榔给事中,当时号为五虎之一,后乃托迹缁流,藉以苟活。其人本不足齿,而所著诗文中多悖谬字句,自应销毁。高纲身为汉军,且系高其佩之子,世受国恩,乃见此等悖逆之书,恬不为怪,转为制序募刻,其心实不可问。使其人尚在,必当立置重典。因令查阅其家收存各种书籍。今于高纲之子高秉家,查有陈建所著《皇明实纪》一书,语多悖谬。其书板自必尚在粤东,着传谕李侍尧等,卽速查明此书板片及所有刊印之本,一并奏缴。又查出《喜逢春传奇》一本,亦有不法字句,系江宁清笑生所撰。曲本既经刊布,外间自必尚有流传,该督抚等从前未经办及,想因曲本搜辑不到耳。着一并传谕高晋、萨载,于江宁、苏州两处查明所有刷印纸本及板片,概行呈缴。高纲为澹归作序,朕于无意中阅及,可见天理难容,自然败露。其子高秉收藏应毁之书,卽或前此未经寓目,近年来查办遗书,屡经降旨宣谕,凡缴出者概不究其已往,今高秉仍然匿不呈缴,自有应得之罪,已交刑部审办。此专因高纲为八旗大臣子孙,其家藏有应缴毁之书,不可不示惩儆。至陈建在明天启间,卽清笑生似亦明末时人,其家卽有子孙,均可不必深究。设或民间尚有藏者,但经献出,均可免罪。将此由四百里一并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相应恭录札会。等因。到臣。
  伏查明季伪妄遗书,臣与督臣在于江宁、苏州两处督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