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等皆殁于阵中。帝正望间,大王报到,言敌已驻尚间山,帝闻之,不待四王之兵,急领随从四五千人,午时至其处,见敌兵四万,已布阵而立。帝曰:“吾兵当先据山上,向下冲击,其兵必败矣。”众兵将登山,见大明营内兵与壕外兵合,帝曰:“是兵欲来战我也,不必登山,可下马步战。”大王遂往左二固山,令众兵下马。时下马者方四五十人,大明西面兵遂来搦战。大王谓帝曰:“吾当领兵前进。”即策马迎敌,直入其营。后二王、三王与诸台吉等分投杀入,两兵混战,敌兵遂败,被杀大半。其六固山兵见之,前不待后,行伍亦不暇整,飞奔大明大营。营中兵发炮接战。我兵发矢冲击,大明兵势不能敌,大败而走,我兵乘势追杀,死者漫山遍野,副将麻岩等皆被杀,总兵马林仅似身免,血水分流,如阳春释雪,尚间山下,河水皆赤。
乃收兵攻非夜分山潘宗颜之营,令兵一半下马向上攻之。宗颜兵一万,以战车为卫,枪炮连发,我兵突入,摧其战车,遂破其营,宗颜并全军覆没。
时夜黑金台石、布羊古领兵来助大明,至中固城,闻大明兵败,大惊,遂回。
帝收大兵,申时,至雇儿奔。方安营,有侦探来报曰:“南方东郭与清河路胡拦二路之兵,向都城而进。”遂令答儿汉虾领兵一千先往,帝宿于是处。翌晨,又令二王阿敏领兵一千继之,帝随率诸王等领大兵行至界凡,因破敌,乃杀牛八只祭旗。大王曰:“吾领从者二十人,粉作小卒前探消息,待祭旗后,汗可率众兵而徐进。”帝允之,大王遂起行。继而三王亦行。四王乘马至帝前问曰:“大王果前去,吾欲与同之。”帝曰:“汝兄扮作哨探,前听消息,汝可随我同行。”四王曰:“大兄既已独往,吾等何故留后。”言毕,亦起行。夜近初更,大王乃至都城,径往大衙内。时后妃及公主等正聚于此,见大王至,曰:“今又闻二路兵来,奈何?”大王曰:“抚顺开原二路兵已败,尽被杀矣。此来兵吾已有兵迎敌,且不能至,吾待父命前去接战。”大王夜出城十五里,至大屯,候帝祭旗毕,申时自界凡起行,至五更,遇:大王二王四王入城。天明令诸王领兵敌宽奠路刘铤之兵,帝存都城,留兵四千以防清河路李如柏、贺世贤之兵。
当刘铤兵出宽奠时,东廓卫民皆避于山林,刘铤兵焚遗寨,杀瘸瞽不能移者,向前进。牛禄厄真托保、厄里纳、厄黑乙三人,率守卫兵五百迎敌酣战,被刘铤大兵围住,厄里纳、厄黑乙死于阵中,折兵五十,托保领残兵四百五十余人逃出,会答儿汉虾兵,答儿汉虾遂伏兵于山谷隘处。巳时,大王、三王、四王率大兵出穵里胯什,正行间,刘铤部下精兵二万前来,令一万兵野掠,见我大兵,遂登阿布答里山布阵。大王领兵欲自山上向下击之,四王曰:“兄领大兵在后守尾,吾当领兵上山向下击之。”大王曰:“此言最善,吾行于山之西,汝令右侧兵登山向下冲击。汝可在后观之,勿亲入负吾言也。”四王率右侧兵前去,领精兵三十,更出众军之先,从上下击,兵刃相接,正酣战间,后兵亦至,冲击而进。大王亦率左侧兵自山西而进,大明兵溃遂走,四王随掩杀之。又见刘铤二营兵来,乘其未布阵之先杀入,刘铤战死于阵中,全军覆没,我兵乃安营。
见监军康应乾步兵合朝鲜兵,营于付嗏旷野处,四王驻兵,诸王随皆至,遂列阵前战。见应乾部下兵皆执莨筅竹杆长枪,披藤甲皮,朝鲜兵皆披纸甲,柳条盔,枪炮层层布列。当进战之际,大明营中枪炮连发,适大风骤起,其烟尘皆返向本营,迷罩昏黑,竟无分晓。我兵遂发矢冲入,破二万兵,掩杀殆尽,风尘遂止,康应乾仅以身免。
帝前遣二王与答儿汉虾击大明游乔一琦营,破之,琦率残兵奔入朝鲜都元帅姜弘立营。
诸王又见朝鲜兵营于孤拉苦山,诸王各整固山欲进战。姜弘立知大明兵败,大惊,遂倒掩旌旗,遣通事执旗来曰:“此来非吾愿也。昔日倭侵我国,据我城郭,夺我土地,当此急难,赖大明助之,得退倭兵,此恩当报,今调吾国兵,焉敢不来?若宥我罪,愿往纳降。且吾兵有在大明兵营者,汝已杀矣,今营中尽我国兵,惟有大明游击一员,并相从兵丁而已,吾即献之。”诸王议定,乃曰:“尔等若降,主将可先来,不然必战。”令通使回告之,姜弘立曰:“吾今领兵旦宿于此,若身先往,恐众军混乱逃走,今令副元帅先见诸王,即宿于营,吾率众翌日即降。”言讫,尽捉大明兵掷于山下,一琦见势急,遂自缢,于是副元帅来见诸王。次日姜弘立率五千兵下山来降,诸王设宴相待。令朝鲜官兵先往都城,帝升殿,都元帅、副元帅率众官叩见,帝待以宾礼,五日小宴,十日大宴。
诸王既杀尽刘铤兵,驻三日,收人畜盔甲及器械回兵,初七日乃至。
战三路兵时,我兵约折二百人。
经略杨镐驻沈阳,闻三路兵败,大惊,即撤李如柏、贺世贤之兵。如柏自胡拦处回兵时,有我哨兵二十人见之,乃立于山上吹螺,作后有大兵状,将帽系弓梢挥之,喊噪而入,杀兵四十,获马五十匹。其大明兵大溃,夺路而走,自相蹂踏,死者约千余。
三路兵已破,帝笑谓诸王曰:“大明皇帝以二十万兵,声言四十七万,分四路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