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犯。其在闽口,乘我与彼正在商议,法兵阑入内河,欺我统帅素未知兵,法兵预期窃发;此等举动,无异野番、海盗行径。法国正宜引为深耻,何得大言不惭!我今别无办法,只有用兵;不知杨大人有办法否』?

  杨云:『此事关系中国,本大臣不敢代出主意。中堂顷间所说,辞直理顺,无任钦佩;尤不敢妄加议论。惟本大臣此次系奉国命而来,不得不为美廷代达一切』。

  答云:『从前中国尚有曲保和局之意,无如法人欺人太甚。船政事裂,中国决意与法用兵;法国何得犹萌索费之妄想』!

  杨云:『恐中国不能与法常战;电报内有「别项抵法」之语,何不即从此意想出办法』。

  答云:『中国地大物博,何以不能常战。两月前,总署请美调停,原欲保全和局;若旁人调处,谓宜从宽抚恤,亦在所不惜。法人蛮抗,妄毁船政并闽省兵船!当初国家不惜厚薪,雇用法人开设船政,仿照法国兵船图式制造,原是法人好意;今乃不顾脸面,自行攻毁,可谓无礼、无名之至!法人不讲情理,仍拟索费八十兆佛郎,背谬已极!今我惟有与之用兵,一钱不给。中华为东土第一大国,国体所关,断难假借。试问欧、墨两洲小国,肯受此委曲否』?

  杨云:『断不能受。——电报所开,并非本大臣主意,不过转传国命而已。但思能得一互让之法,与两国体面无伤,此事便可了结』。

  答云:『「天津简明条约」,中国已让到极头地步,法国已占尽便宜;我为议约大臣,知之最悉。徒以息事安民起见,故特格外包容,与之定议;中外臣工,不以为然者甚多。法国尚不知足,借口谅山之事,小题大做;法相茹费理不善办事,题目全已认错了!揣茹费理之意,以为现在中国情形与从前无异,可以兵力挟制。咸丰季年,英、法同犯京师,我即曲意议和;法国至今,尚欲扭其故智。不知当时发、捻披猖,中外骚动;中国不得已而议和。今则内地既无盗贼,海防布置亦密;情形已非昔比。法国财匮兵单,中国所深悉。法国于闽口先用诡计,他口恐不易攻;法即能攻,亦不能守。我在外省督兵多年,所部骁帅宿将,欲与法死战者多;即美、英、德三国将官自愿投效者,亦正不少。望贵国外部通知法国,转饬孤拔:如果再攻他口,务当格外小心;切勿自贻伊戚』!

  杨云:中堂公忠体国,持论最正。惟兵事久延,民生受害;中国亦宜计及。何不再请美国调停』?

  答云:『请美国调停,两月前中国本有此说。今法背谬至此,中国只有用兵,万不再请说和』。

  杨云:『用兵伤民,有何益处』!

  答云:『法国在闽举动,臣民共愤;愿雪国耻,何恤死伤』!

  杨云:『法如欲守天津条约,中国可否与和』?

  答云:『中国用兵,前约已废,中国可以随时遣兵至东京以困法。如法翻然改悔,自知索偿之非;中朝素亦包容,或可仍准前约』。

  杨云:『如法先请美国调停,中朝可否照准』?

  答云:『法如先请贵国出为调停,中国或可照准。但居间所议,亦须公平,方可服人。我既与法用兵,总不先请』。

  杨云:『此语可否电达外部』?

  答云:『似可电达;惟杨大人须将我所说情理原委详电外部转达法国为要。如虑报费太巨,中国报局可以代出』。

  杨云:『自当照办;报费无容代出。俟奉到本国覆电,再请面晤。惟望和议可成』云云。遂握别回署。

  照录刘爵帅来函

  中堂夫子侍右:

  顷奉六月三十日手示,敬悉勋躬百吉为颂。基隆自法船出闽口后,日有警报;兵单不能分守,处处可虑。传惟有尽人力,以待天命。内廷调度,用左相督师御法,事时可知。法以船十数只,即牵制全局。中国各顾各防,置台岛于不问;即有兵来,亦难装运。将来大局愈坏,非到不能收拾之际不知转圜。吾师尚须维持全局,早日设法挽回,或可转危为安。醇邸处或请函商,不妨以传言告之;本日已照此意电达左右。出关之兵,岑、潘、鲍皆不能讲求纪律;若一旦败回,则挽回更难。传为大局计,非仅为台计耳。

  手此,敬叩勋祺不一(七月二十六日基隆发、八月初七日到)。

  照录美使杨约翰译抄外部来电

  本国外部大臣给本大臣电报内云:『本国外部大臣想中国如仍照从前天津五条和约,还照从前法国所要之八十兆佛郎以十年为限;若如此办法约本国出来调停,法国似亦允从。以上二条,本国揣摩法国可以允从;然又闻法国国主有谕旨给孤提督尽力从事。至中国照请本国调停,本国无不乐意;然不可以以上所拟者谓本国主意。又想中国如不肯给法国八十兆佛郎,或另给别项亦可』。此电报系西国九月十三日(即中七月二十四日)自美国京城发。

  ——见「中法越南交涉档」一一三二(二一二九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