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十一月,诏徙兴交州、布广州,并追道杀之,夷三族。

濮阳兴字子元,陈留人。父逸,汉末避乱江东。兴少有名理,〔7〕太祖时,为上虞令,迁尚书左曹。五官中郎将使蜀,还拜会稽太守。琅琊王之在郡,兴深相结。及王即位,征为太常卫将军,封外黄侯。时严密建丹杨湖田,作浦里塘,公卿议不定,兴以为便,就之。迁丞相,与中军督长布为表里。

布小女时为美人,及布诛后,帝从容问美人曰:“父何在?”美人答曰:“为贼所杀。”帝怒,又杀美人。后思之,问左右,左右答:“美人有婶适卫尉冯朝子纯,即布长女也。”后主夺之,入宫拜为左夫人,极宠,废朝事。

十二月,司马昭为魏相国,遣使徐绍斋书来,陈事势利害。

元兴二年春正月,分吴郡、丹杨等九县为吴兴郡,治乌程。

二月,使光禄大夫纪陟、五官中郎将弘璆随绍报魏,〔8〕书两头言白,不著姓,司马昭衔之。

陟之奉使也,入境问讳,入国问俗。至魏,魏将王布示之马射,而问陟曰:“吴之君子亦能此否?”陟答曰:“此军人骑卒之肄业也,非士君子之所宜为业!”布大惭。陟等既至,魏司马昭问:“来时吴主如何?”对曰:“来时皇帝临轩,百官陪位。”昭飨陟,百寮毕会。问陟曰:“彼戊备几何?”答曰:“自西陵至江都,五千七百里。”昭曰:“道里甚远,难为坚固?”答曰:“疆界虽远,而其险恶必争之地,不过数四,犹人虽有八尺之体靡不受患,至于防护风寒亦数处耳。”昭善之,厚礼而还。

夏四月,甘露降蒋陵。

五月,大赦,改甘露元年。

秋七月,逼杀景皇后朱氏于苑中小屋,治丧,内外知其非疾,皆痛之。又迁其四子于吴道,追杀<上雨下单>、<上雷下大>二人。后,太祖女鲁育公主生,父据,赤乌末,太祖纳为琅琊妃。案,《吴书》:初,孙峻既用全主谗杀朱主,后随王在郡,王惧,遣后还建业,执手泣别。及至,峻遣后就王。太平中,少帝知朱主为全主谮害,鞫问朱主死意。全主惧,答:“皆据二子熊、损所白。”帝遂杀熊、损。损妻,峻妹也。孙綝益忌,遂谋废帝,立琅琊王。王即位,永安五年,立为皇后。七年,景帝崩,群臣上尊号为皇太后。后主即位,贬为景帝后。是年见杀,合葬定陵。

九月,西陵督步阐上表,请徙都武昌,后主纳之。镇西将军陆凯见扬土百姓泝流供给为患,又时政多谬,黎元穷匮,乃进表谏帝,言:“武昌土地,危险硗埆,非王都安国养民。故先帝嫌之,迁都于此,且黄龙初有谣云:‘宁归建业死,不就武昌居。’今陛下动,不遵先王之法,而复苦【原阙】

即日,大驾将发,留御史大夫丁固、右将军诸葛靓守建业。〔9〕

冬十月,使大鸿胪张俨、五官中郎将丁忠于魏吊祭司马文王。后主谓俨曰:“今南北通好,以卿有出境之才,故相屈行。”俨对曰:“皇皇者华,臣蒙其荣,惧无古人延誉之美,谨厉锋锷,思不辱命。”既至,晋贾充、裴秀皆不能屈,羊祜等与结缟带之好。

十一月,后主至武昌,大赦。分零陵南部为始安郡,分桂阳南部为始兴郡。

十二月,晋受魏禅。

甘露二年春正月,张俨、丁忠等使晋还,俨道遇病卒,而忠独归,言北方无战备,且弋阳可袭而取。后主大悦,信之,因置酒会公卿大饮,令左右相嘲为乐。常侍王蕃嘲尚书万彧曰:“鱼潜于泉,〔10〕出水吹沫,何则?物有本性,不可横处非分。彧出自溪口,羊质虎皮。”彧答曰:“唐虞之朝无谬举之才,造父之侧无驽蹇之乘。”由是衔之,蕃既沈醉,后主舆出,因请还。蕃为人有威仪,行动自若,后主不悦。时万彧、陈声等承颜争毁之,后主大怒,叱左右收殿下斩之。太常滕牧、〔11〕征西留平等苦请,〔12〕不得。

王蕃字永元,庐江人。博学多闻,自尚书郎去官,归读书。景帝即位,与贺邵入为常侍。性切直,处朝謇谔,陆凯重之。时年三十九。案,《江表传》:后主将徙武昌,问蕃“射不主皮”,蕃不时答,后主怒之,即于殿上斩蕃。出登来山,令亲近将跳蕃头,作虎狼争咋,头皆碎,以示威,使无敢犯者。与《吴录》不同。

二月,后主既得丁忠定议,欲北伐。右司马丁奉言忠不可信,师出必无功。后主大怒,不纳。大将军陆凯等固谏不可,乃止。于是自绝于晋。

秋八月,因得大鼎,改元为宝鼎元年,大赦。以镇西将军陆凯为大丞相,〔13〕常侍万彧为右丞相。

冬十月,以永安山贼施但等反,劫后主弟永安侯谦为主,出乌程,取故太子和陵上鼓吹曲盖,北入建业,众万余人。丁固、诸葛靓等逆讨于九里汀之牛屯,获谦,酖杀之。

孙谦字公逊,太祖孙,故太子和次子,景帝封永安侯。永安,今在湖州武康县。案,《吴录》:施但等见后主上武昌,遂谋反,劫谦,至秣陵,欲立为帝。择日使召留后丁固、诸葛靓。靓乃与丁固等拒破之。

初望气者云,荆州有天子气破扬州而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