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东渡』。又曰:『进士石嶐愿单骑走陕北,连甘肃、宁夏之兵,外结羗部,召募忠勇,劝输义饷,剿寇立功;否则,内守西河,扼吭延安』。上悦,曰:『卿若行,朕当仿古推毂』!上欲用石嶐,建泰曰:『俟臣西行,酌而用之』。
  释熊开元狱。
  李自成大宴功臣,即席赐列侯银一万、金五千、珠一斗;列伯以是为差。寻自成东行,以秦王、韩王、庆王从;四月,杀诸王于山西。
  左良玉自九江遣子梦庚入湖广;至是,发九江。
  乙巳,张献忠自岳阳渡江,设伪官于江北,屯师江岸,遂弃长沙。作浮桥于三江口,一军过荆州,弃其舟;以步骑数十万,上夔州。
  壬子,葬皇贵妃田氏。
  寇陷赵城;副总兵陈尚志降于李成,导之。凡寇所至,民多开门出迎;结寨持兵,反拒官军。
  命马士英同监勇卫营太监卢九德协剿张献忠。
  夜,星入月中;占云:「国破君亡」。
  乙卯,命驸马都尉万炜告太庙,行遣将礼。敕吏部右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李建泰曰:『咨尔建泰,代朕亲征,以尚方剑从事。一切调度、赏罚,俱不中制』。上临轩,授尚方剑;幸正阳门楼,宴饯之,命文武大臣侍坐。乐作,上手赐卮酒曰:『朕亲行』!建泰顿首起谢,不觉泪下。酒罢,即趋行;上目送之,亦泣下。是日,大风霾;登城西望,埃尘涨天,上下神意惨丧。建泰单骑驰去,终已不顾。时募兵无一应者,建泰知上意,不敢姑待也。授进士凌駉兵部职方司主事,监军。其友说駉曰:『此行也,兼程抵太原收拾三晋,犹可济也。若三晋失守,无可为矣』!丙辰,建泰出都,道闻晋警,其家存亡未卜。始建泰言「倾家赀享士」,及闻变,失措;因徐行,日三十里。至涿州,兵逃三千余人。
  南京地震。
  兵部尚书张缙彦以寇未渡河,谴监军詗报者。上亦闻贼未出,兵科给事中韩如愈又上言晋寇讹传;遂责兵部轻信。时李自成渡河,两河、山西尽陷;而守臣畏上严明,相率蒙蔽,以迄于亡。
  以工部尚书范景文、礼部左侍郎丘瑜并兼东阁大学士,直文渊阁。
  高杰屯覃怀,有兵三万、马骡九千,遣使寿州通马士英。士英请屯其众于徐州,听
  节制;先遣副总兵杨振宗賫金、币赉之,安其家口于徐州关厢。
  谕户部开采事例。尚书倪元璐言:开采非便,事例准贡可暂行;从之。
  逮前兵部尚书张国维——以蒙蔽故也。逮至,左都御史李邦华、户部尚书倪元璐俱言国维可用,命仍原衔督理浙直输饷练兵。国维奏输纳事宜,命部议之。
  李建泰发真定,行至广宗,士绅守城不纳;攻三日,破之,杀乡绅王佐,笞知县张洪基。是日,即移兵出城。
  二月庚申朔,上早朝,忽得伪封启之,其词甚迫悖;末云「限三月望日至顺天会同馆缴还」。一时相顾失色;朝罢,遂不复问。
  马进忠复长沙。初,张献忠闻楚师日集,以舟重水涸,尽弃之,自荆州入夔门;方国安、马进忠分道并进,焚其舟,遂复长沙,诸军连营屯长沙、岳州。左良玉以五营追贼于沙阳,距荆州七十里。
  李自成陷蒲州,蒲州诸县皆降,设伪官守之;济源诸县人窜尽,河北大震,怀庆城昼闭。辛酉,怀庆城陷。福王出奔,与太妃相失;至卫辉,依潞王;寻俱南奔。
  李自成至太原。诸将自平阳陷,望风引遁;至是,巡抚山西蔡懋德遣饶将牛勇、朱孔训出战,炮中孔训伤甚,牛勇阵没,一军皆歼,城中夺气。懋德知力不支,书遗表,令监纪贾士璋间道奏京师;中军盛时泰见之,退杀妻子,誓必死。及丁卯,城陷。贼夜登城,执晋王;懋德死之。
  谕户部曰:『边饷甚亟,外解至,皆由有司急赃赎而缓钱粮;不严赏罚,何以劝惩!今内责部科、外责巡按,痛禁耗羡。完额,则陞京堂;否则,除名』。
  以陕西道御史王章巡视京营。
  丁卯,大风霾,五色递变;闇室照之,赤如血。
  谕户部:『郡县民壮,原以扞卫地方;乃只供勾摄,守御何裨!严责有司编入乡兵,实行选练』。
  谕刑部:『籍没吴昌时、周延儒家赀充饷』。又曰:『周延儒见贿忘法,本当全没;量追十二万。吴昌时五万』。
  停钞法。前市浙直作钞等料,仍输京师;因铸「当一」、「当五」钱。
  清兵薄宁远,关、辽、登、津水师总兵官黄蜚大溃。
  上忧寇,颁罪己之诏曰:『朕嗣洪绪,十有七年;宵旦兢惕,罔敢怠荒。乃者灾害频仍,盗寇日炽;生民荼毒,靡有宁居。坐令秦、豫丘墟,江、楚腥秽;罪在朕躬,谁任其责!所以使民罹锋镝、蹈水火,殣量以壑、骸积成丘,皆朕之过也。使民输刍挽粟、居送迎賫,加赋多无艺之征、预征有称贷之苦,又朕之过也。使民室如磬悬、田卒污莱,望烟火而无门、号冷风而绝命,又朕之过也。至于任大臣而不法、用小臣而不廉,言官首鼠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举,皆朕抚御失宜、诚感未孚!中夜以思,局蹐无地;己实不德,人则何尤!用告尔天下官民人等:朕今痛加创艾,深省夙愆。要在惜人才以培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