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自南至,俱踵之,不敢击。凤翼屯迁安之五重安,从邓林奇之计,固垒自守。清兵出建昌冷口,守将崔秉德请率兵遏其归路,总监高起潜令半渡击之;实望速归,不敢邀战也。永平监军刘景辉忿之,欲独出战;士民挽之,不听。乃战迁安之枣村河,夜击杀一、二百人;凤翼在五重安,经旬不出。
  九月壬寅朔,清兵出冷口凡次,次第引归;四日始尽。高起潜等度尽退,始进右门山,报斩三级。
  癸卯,督师兵部尚书张凤翼卒于行营——或曰「惧罪饮药」也。
  清兵攻朝鲜,登莱总兵官沈冬魁、登岛总兵官陈洪范进师耀州北岸。
  己酉,以卢象升为兵部左侍郎,总督各镇援兵,赐尚方剑。
  庚戌,清兵攻山海关之一片石、红山沟,山永巡抚冯任御却之。
  丁巳,上手谕兵部曰:『边备难缓,帑匮民穷。令兵部司官借武清侯李成名四十万金,发关、宁;借驸马都尉王昺、万炜、冉兴让各十万金,发大同、西宁。令工部借太监田诏十万金,治胄;借魏学颜五万金,治营铺:事平帑裕,偿之。如尚义乐助,从优奖叙』。
  辛酉,总督宣大兵部右侍郎梁廷栋免——寻卒;其后刑部论辟。廷栋留心边务,喜谈兵;及出御,一筹莫展,遂郁郁以没。
  辛未,皇五子慈■〈火眞〉生——皇贵妃田氏出也。
  冬十月壬申朔,礼科给事中冯元飈上言:『臣待罪礼科,与闻掌故。每见钜重诸务,类多废弛。如諡法五年一举,今或再访而无一报;历数终古不易,今持各是而滋大疑。至若「实录」,则万世是非之衡,亦一时劝惩所恃也;历朝以来,虽御世长久,「实录」之成,无踰数岁。今熹庙七载,岂待九年!何徇何疑,坐成废阁!此固非一政一事之偷惰也』。上是之。
  前工部右侍郎刘宗周上言:『臣出国门至天津,始知陵园破昌平而南,臣窃痛之!自己已以来,无日不绸缪未雨;而天下祸乱,一至于此!往者袁崇焕误国,其他不过为法受过耳。小人竞起而修门户之怨,举朝士之异己者概坐焕党,次第置之重典,或削籍去。自此小人进而君子退,中官用事而外廷浸疏,朝政日隳,边政日坏。今日之祸,实己已酿成之也。且张凤翼之溺职中枢而与之专征,何以服王洽之死!丁魁楚之失事于边而与之戴罪,何以服刘策之死!今幸以二州、八县生灵结一「饱扬」之局,则廷臣之累累若若犹腼颜在位者,又何以谢韩爌、张凤翔、李邦华诸臣之或戍、或去!岂昔之一一为异己驱除者,今不难以同己互相与乎!臣于是知小人之祸人国,无已时也。皇上恶私交,而臣下多以告讦进;皇上录清节,而臣下多以曲谨容;皇上崇厉精,而臣下奔走承顺以为恭;皇上尚综核,而臣下琐屑吹求以示察。窥其用心,无往不出于身家利禄。皇上不察而用之,则聚天下之小人立于朝而有所不觉矣。人才之不竞也,非无才之患,而不能用才之患也。今天下即称乏才,亦何至尽出一、二中官下!每当缓急之际,必倚以大任:三协有遣,通津临德有遣。又重其体统等于总督,中官总督,将置总督于何地!总督无权,将置抚、按于何地!是以封疆尝试也。且小人与中官每相引重,而君子独岸然自异;故自古有用小人之君子,终无党比中官之君子。皇上诚欲进君子、退小人,而复用中官以参制之;此今日国士品之所以日坏也。呜呼!八年之间,谁秉国成?臣不能为首辅温体仁解矣!仰惟皇上念乱图存首以退小人、进君子,挽回世道;仍急罢三协、通津之使,责成中外诸臣各修职业,不再以人国为侥幸。体仁所为,桑榆之收,庶几在此』。疏入,不报。
  起守制杨嗣昌为兵部尚书。
  兵科给事中宋权言:『皇上令科甲并用、内外并转,而吏部止用乙榜以充进士所不欲选之地。故各边各冲之道臣皆乙榜,而进士居闲地;各边各冲之巡抚皆外职,而京官自转京卿。虽设创法,止以营私』。时廷臣力护甲科,故权言及之。
  甲午,赐阁臣及太监曹化淳等彩币——时各进马也。
  命采铜、铁、铅、银等矿,以储国用。
  十一月辛丑朔,上南郊告庙。
  丙午,叙京师城守功,提督京营成国公朱纯臣廕锦衣卫指挥佥事,协理戎政兵部尚书陆完学进太子太保、廕正千户,太监张国元、曹化淳廕指挥佥事,各世袭、赐金币。其余文武大臣内员,陞赉有差。初,曹化淳提督京营,收用降丁,凡城外皆称京营降丁;而所收降丁,已叛于昌平矣。
  己巳,叙先年守黔功,故巡抚李橒、巡按史永安各进一级,赐金三十;故总督王三善加赠太子少保,立祠。
  庚午,下左都御史唐世济于狱。世济以边才荐故兵部尚书霍维华戍;上谓「逆案」概不举用,世济欺蒙,下刑部狱——明年正月,霍维华戍没;闰月,论世济罪,戍边。
  是月,废唐王聿键为庶人;以前擅兵入援也。
  十二月辛未朔,先是,命吏部指奏数年铨政之弊;至是,吏部覆陈,上切责之:以『尔部职专用人,推举不效,乃反称纲目太密,使中外束手。且平时陞转,必优京卿甲科,乃云京卿未必胜外官、甲科未尝胜乙榜。如此游移,岂大臣实心体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