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姚岘、叔孙羽,讹语影带有李直方、独孤申叔,题目人有曹著。
长安风俗,自贞元侈于游宴,其后或侈于书法、图画,或侈于博奕,或侈于卜祝,或侈于服食,各有所蔽也。
古之饮酒,有杯盘狼籍、杨觯绝缨之说。甚则甚矣,然未有言其法者。国朝麟德中,璧州刺史邓弘庆,始创平、索、看、精四字令,至李梢云而大备。自上及下,以为宜然。大抵有律令,有头盘,有抛打,盖工于举场,而盛于使幕、衣冠。有男女杂履舄者,有长幼同灯烛者,外府则立将校而坐妇人,其弊如此。又有击球、畋猪之乐,皆溺人者也。
今之博戏,有长行最盛。其具有局、有子,子有黄黑各十五,掷采之骰有二。其法生于握槊,变于双陆。天后梦双陆而不胜,召狄梁公说之。梁公对曰:“宫中无子之象是也。”后人新意,长行出焉。又有小双陆、围透、大点、小点、游谈、凤翼之名,然无如长行也。鉴险易者,喻时事焉;适变通者,方《易》象焉。王公大人,颇或耽玩,至有废庆吊,忘寝休,辍饮食者。乃博徒是强名争胜。谓之“撩零”,假借分画谓之“囊家”,囊家什一而取,谓之“乞头”。有通宵而战者,有破产而输者,其工者近有浑镐、崔师本首出。围棋次于长行,其工者近有韦延祐、杨芄首出。如弹棋之戏甚古,法虽设,鲜有为之;其工者,近有吉逵、高越首出焉。
贞元中,董叔儒进博一局,并《经》一卷,颇有新意,不行于时。
洛阳令崔师本,又好为古之摴蒱。其法:三分其子,三百六十,限以二关,人执六马,其骰五枚,分上为黑,下为白。黑者刻二为犊,白者刻二为雉。掷之全黑者为卢,其采十六;二雉三黑为雉,其采十四;二犊三白为犊,其采十;全白为白,其采八。四者贵采也—为十二,塞为十一,塔为五,秃为四,撅为三,枭为二。六者杂采也。贵采得连掷,得打马,得过关,余采则否。新加进九退六两采。
凡东南郡邑无不通水,故天下货利,舟楫居多。转运使岁运米二百万石输关中,皆自通济渠入河而至也。江淮篙工不能入黄河。蜀之三峡、河之三门、南越之恶谿、南康之赣石,皆险绝之所,自有本处人为篙工。大抵峡路峻急,故曰“朝发白帝,暮彻江陵”。四月、五月为尤险时,故曰“滟滪大如马,瞿塘不可下;滟滪大如牛,瞿塘不可留;滟滪大如幞,瞿塘不可触。”扬子、钱塘二江者,则乘两潮发棹,舟船之盛,尽于江西,编蒲为帆,大者或数十幅,自白沙沂流而上,常待东北风,谓之潮信。七月、八月有上信,三月有鸟信,五月有麦信。暴风之候,有抛车云,舟人必祭婆官而事僧伽。江湖语云:“水不载万。”言大船不过八九千石。然则大历、贞元间,有俞大娘航船最大,居者养生、送死、嫁娶悉在其间,开巷为圃,操驾之工数百,南至江西,北至淮南,岁一往来,其利甚博,此则不啻载万也。洪鄂之水居颇多,与屋邑殆相半。凡大船必为富商所有,奏商声乐,众婢仆,以据舵楼之下,其间大隐,亦可知矣。
南海舶外国船也,每岁至安南、广州。师子国舶最大,梯而上下数丈,皆积宝货。至则本道奏报,郡邑为之喧阗。有蕃长为主领,市舶使籍其名物,纳舶脚,禁珍异,蕃商有以欺诈入牢狱者。舶发之后,海路必养白鸽为信。舶没,则鸽虽数千里,亦能归也。
舟人言:鼠亦有灵,舟中群鼠散走,旬日必有覆溺之患。
海上居人,时见飞楼如缔构之状,甚壮丽者;太原以北,晨行则烟霭之中,睹城阙状,如女墙、雉堞者,皆《天官书》所说气也。
南海人言:海风四面而至,名曰“飓风”。飓风将至,则多虹霓,名曰“飓母”。然三五十年始一见。
或曰:雷州春夏多雷,无日无之。雷公秋冬则伏地中,人取而食之,其状类彘。又与黄鱼同食者,人皆震死。亦有收得雷斧、雷墨者,以为禁药。
龙门人皆言善游于悬水,接水上下如神。然寒食拜必于河滨,终为水溺死也。
近代杜邠公自西川除江陵,五月下峡,官舟千艘,不损一只。旧语曰:“五月下峡,死而不吊。”此特邠公之洪福,自古未之有也。
旧言:春水时至,鱼登龙门,有化龙者。今汾晋山穴间,龙蜕骨角甚多,人采以为药,有五色者。
剑南元无蝎,尝有人任主簿,将蝎之任,而有之,今呼为“主簿虫”也。
江东有蚊母鸟,亦谓之吐蚊鸟,夏则夜鸣,吐蚊于丛苇间,湖州尤甚。南中又有蚊子树,实类楷杷,熟则自裂,蚊尽出而空壳矣。
剑南人之采猓犭然者,获一猓犭然则数十猓犭然可尽得矣。何哉其猓犭然性仁,不忍伤类,见被获者,聚族而啼,虽杀之,终不去也。噫,此乃兽之状,人之心也。乐羊食其子,史牟杀其甥,则人之状,兽之心也。
猩猩者好酒与屐,人有取之者,置二物以诱之。猩猩始见,必大骂曰:“诱我也!”乃绝走远去,久而复来,稍稍相劝,俄顷俱醉,其足皆绊于屐,因遂获之。或有其图而赞曰:“尔形惟猿,尔画惟人,言不忝面,智不周身。淮阴佐汉,李斯相泰。何如箕山,高卧养真。”
罗浮甘子,开元中方有,山僧种于南楼寺,其后常资进贡。幸蜀奉天之岁,皆不结实。
扬州旧贡江心镜,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