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元年生男据。”按枚皋传云:“武帝春秋二十九乃有皇子。”与外戚传合。盖赞语因蚩尤之旗致此误,亦犹五星聚在秦二世末年,误为汉元年也。〕三月,甲子,立卫夫人为皇后,赦天下。
④秋,匈奴二万骑入汉,杀辽西太守,略二千余人,围韩安国壁;又入渔阳、雁门,各杀略千余人。安国益东徙,屯北平;数月病死。〔考异曰:安国死在明年,于此终言之。〕天子乃复召李广,拜为右北平太守。匈奴号曰“汉之飞将军”,避之,数岁不敢入右北平。
⑤车骑将军卫青将三万骑出雁门,将军李息出代;青斩首虏数千人。
⑥东夷薉君南闾等共〔【章:乙十一行本“共”作“口”;孔本同,熊校同。】〕二十八万人降,为苍海郡;〔服虔曰:薉貊在辰韩之北,高丽、沃沮之南,东穷大海。师古曰:南闾,薉君名。食货志:彭吴开道通薉貊、朝鲜,置沧海郡。陈寿夫余传:魏时,夫余库有玉璧、圭瓒,传世以为宝。耆老言先代所赐,其印文言“濊王之印”。国有故城名濊城,盖本濊貊之地。又濊传云:武帝灭朝鲜,置乐浪郡,自单单大岭以西属乐浪,自岭以东七县,都尉主之,皆以濊为民,今不耐濊,皆其种也。班志,乐浪东部都尉治不耐县。薉,音濊。降,户江翻。考异曰:史记平准书曰:彭吴贾灭朝鲜,置苍海之郡。按:灭朝鲜,置苍海,两事也,不知何者出贾之谋。〕人徒之费,拟于南夷,燕、齐之间,靡然骚动。
⑦是岁,鲁共王余、长沙定王发皆薨。〔二王皆景帝子:余以前二年受封淮阳,三年,徙鲁,发亦以前二年受封长沙。〕
⑧临菑人主父偃、〔赵武灵王自号主父,支庶因以为氏。〕严安,无终人徐乐,〔班志,无终县属右北平郡,春秋无终子之国。〕皆上书言事。
始,偃游齐、燕、赵,皆莫能厚遇,诸生相与排摈不容;家贫,假贷无所得,乃西入关上书阙下,朝奏,暮召入。所言九事,其八事为律令,一事谏伐匈奴,其辞曰:““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师古曰:司马穰苴善用兵,着书言兵法,谓之司马法。一说:司马,古主兵之官,有军陈用师之法。余据史记,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于其中,因号司马穰苴兵法。好,呼到翻。〕夫怒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者末节也。夫务战胜,穷武事者,未有不悔者也。
昔秦皇帝并吞战国,务胜不休,欲攻匈奴。李斯谏曰:『不可。夫匈奴,无城郭之居,委积之守,〔委,于伪翻。积,子智翻。委积者,仓廪之藏也。郑氏曰:少曰委,多曰积。〕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轻兵深入,粮食必绝;踵粮以行,重不及事。得其地,不足以为利也;得其民,不可调而守也;〔李奇曰:不可和调也。〕胜必杀之,非民父母也;靡敝中国,〔师古曰:靡,散也,音縻。〕快心匈奴,非长策也。』秦皇帝不听,遂使蒙恬将兵攻胡,辟地千里,〔辟,读曰辟。〕以河为境。地固沮泽、咸卤,不生五谷。〔沮,将预翻。五谷,黍、稷、菽、麦、稻;或曰:黍、稷、秫、稻、粱。〕然后发天下丁男以守北河,〔河水迳安定、北地、朔方界,皆北流;至高阙,始屈而东流;过云中桢陵县,又屈而南流。故朔方、云中之北,谓之北河。杜佑曰:卫青渡西河至高阙破匈奴,河自今灵武郡之西南便北流,千余里,过九原郡乃东流。时帝都在秦,所谓西河,疑是此处;其高阙当在河之西也。史记,赵武灵王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则与汉书符矣。其河自九原东流千里,在京师直北,汉史即云“北河”,斯则西河之侧者。〕暴兵露师十有余年,死者不可胜数,〔胜,音升。〕终不能逾河而北,是岂人众不足,兵革不备哉?其势不可也。又使天下蜚刍、挽粟,〔师古曰:运载刍槁,令其疾至,故曰飞刍。挽,谓引车船也。〕起于东腄、琅邪负海之郡,转输北河,率三十钟而致一石。〔“东腄”,汉书作“黄腄”。师古曰:黄、腄二县并在东莱。言自东莱及琅邪缘海诸郡皆令转输至北河。六斛四斗为钟,计其道路所费,凡用一百九十二斛,乃得一石至。杜佑曰:腄,即今文登县。腄,直睡翻,又音谁。〕男子疾耕,不足于粮饷,女子纺绩,不足于帷幕,百姓靡敝,〔靡,美为翻。〕孤寡老弱不能相养,道路死者相望,盖天下始畔秦也。
及至高皇帝,定天下,略地于边,闻匈奴聚于代谷之外而欲击之。御史成进谏曰:『不可。夫匈奴之性,兽聚而鸟散,从之如奴搏影。〔师古曰:搏,击也。搏人之阴影,言不可得。余谓影随物而生者也,存灭不常,难得而搏之。〕今以陛下盛德攻匈奴,臣窃危之。』高帝不听,遂北至于代谷,果有平城之围。高皇帝盖悔之甚,乃使刘敬往结和亲之约,〔事见高帝纪。〕然后天下忘干戈之事。
夫匈奴难得而制,非一世也;行盗侵驱,〔师古曰:来侵边竟而驱掠人畜也。〕所以为业也,天性固然。上及虞、夏、殷、周,固弗程督,〔师古曰:程,课也;督,视责也。〕禽兽畜之,〔畜,许六翻。〕不属为人。夫上不观虞、夏、殷、周之统,而下循近世之失,此臣之所大忧,百姓之所疾苦也。”
严安上书曰:“今天下人民,用财侈靡,车马、衣裘、宫室,皆竞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