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夔进攻毛城,逼新蔡;豫州刺史夏侯亶围南顿,攻陈项;魏行台源子恭拒之。
  庚戌,魏赐尔硃荣子义罗爵梁郡王。
  柔然头兵可汗数入贡于魏,魏诏头兵赞拜不名,上书不称臣。
  魏汝南王悦及东道行台临淮王彧闻河阴之乱,皆来奔。先是,魏人降者皆称魏官为伪,彧表启独称魏临淮王;上亦体其雅素,不之责。魏北海王颢将之相州,至汲郡,闻葛荣南侵及尔硃荣纵暴,阴为自安之计,盘桓不进;以其舅殷州刺史范遵行相州事,代前刺史李神守鄴。行台甄密知颢有异志,相帅废遵,复推李神摄州事,遣兵迎颢,且察其变。颢闻之,帅左右来奔。密,琛之从父弟也。北青州刺史元世俊、南荆州刺史李志皆举州来降。
  五月,丁巳朔,魏加尔硃荣北道大行台。以尚书右仆射元罗为东道大使,光禄勋元欣副之,巡方黜陟,先行后闻。欣,羽之子也。
  尔硃荣入见魏主于明光殿,重谢河桥之事,誓言无复贰心。帝自起止之,因复为荣誓,言无疑心。荣喜,因求酒饮之,熟醉;帝欲诛之,左右苦谏,乃止,即以床舆向中常侍省。荣夜半方寤,遂达旦不眠,自此不复禁中宿矣。
  荣女先为肃宗嫔,荣欲敬宗立以为后,帝疑未决,给事黄门侍郎祖莹曰:“昔文公在秦,怀嬴入侍;事有反经合义,陛下独何疑焉!”帝遂从之,荣意甚悦。荣举止轻脱,喜驰射,每入朝见,更无所为,唯戏上下马;于西林园宴射,恒请皇后出观,并召王公、妃主共在一堂。每见天子射中,辄自起舞叫,将相卿士悉皆盘旋,乃至妃主亦不免随之举袂。及酒酣耳热,必自匡坐唱虏歌;日暮罢归,与左右连手蹋地唱《回波乐》而出。性甚严暴,喜愠无恒,刀槊弓矢,不离于手,每有瞋嫌,即行击射,左右恒有死忧。尝见沙弥重骑一马,荣即令相触,力穷不复能动,遂使旁人以头相击,死而后已。
  辛酉,荣还晋阳,帝饯之于邙阴。荣令元天穆入洛阳,加天穆侍中、录尚书事、京畿大都督兼领军将军,以行台郎中桑干硃瑞为黄门侍郎兼中书舍人,朝廷要官,悉用其腹心为之。
  丙寅,魏主诏:“孝昌以来,凡有冤抑无诉者,悉集华林东门,当亲理之。”时承丧乱之后,仓廪虚竭,始诏“入粟八千石者赐爵散侯,白民输五百石者赐出身,沙门授本州统及郡县维那。”
  尔硃荣之趣洛也,遣其都督樊子鹄取唐州,唐州刺史崔元珍、行台郦恽拒守不从。乙亥,子鹄拔平阳,斩元珍及恽。元珍,挺之从父弟也。
  将军曹义宗围魏荆州,堰水灌城,不没者数板。时魏方多难,不能救,城中粮尽,刺史王罴煮粥,与将士均分食之。每出战,不擐甲胄,仰天大呼曰:“荆州城,孝文皇帝所置,天若不祐国家,令箭中王罴额;不尔,王罴必当破贼!”弥历三年,前后搏战甚众,亦不被伤。癸未,魏以中军将军费穆都督南征诸军事,将兵救之。
  魏临淮王彧闻魏主定位,乃以母老求还,辞情恳至。上惜其才而不能违,六月,丁亥,遣彧还。魏以彧为侍中、骠骑大将军,加仪同三司。
  魏员外散骑常侍高乾,祐之从子也,与弟敖曹、季式皆喜轻侠,与魏主有旧。尔硃荣之向洛也,逃奔齐州,闻河阴之乱,遂集流民起兵于河、济之间,受葛荣官爵,频破州军。魏主使元欣谕旨,乾等乃降。以乾为给事黄门侍郎兼武卫将军,敖曹为通直散骑侍郎。荣以乾兄弟前为叛乱,不应复居近要,魏主乃听解官归乡里。敖曹复行抄掠,荣诱执之,与薛修义同拘于晋阳。敖曹名昂,以字行。
  葛荣军乏食,遣其仆射任褒将军南掠至沁水。魏以元天穆为大都督东北道诸军事,帅宗正珍孙等讨之。前幽州平北府主簿河间邢杲帅河北流民十万馀户反于青州之北海,自称汉王,改元天统。戊申,魏以征东将军李叔仁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帅众讨之。辛亥,魏主诏曰:“朕当亲御六戎,扫静燕、代。”以大将军尔硃荣为左军,上党王穆为前国,司徒杨椿为右军,司空穆绍为后军。葛荣退屯相州之北。秋,七月,乙丑,魏加尔硃荣柱国大将军、录尚书事。
  壬子,魏光州民刘举聚众反于濮阳,自称皇武大将军。
  是月,万俟丑奴自称天子,置百官。会波斯国献师子于魏,丑奴留之,改元神兽。
  魏泰山太守羊侃,以其祖规尝为宋高祖祭酒从事,常有南归之志。徐纥往依之,因劝侃起兵,侃从之。兗州刺史羊敦,侃之从兄也,密知之,据州拒侃。八月,侃引兵袭敦,弗克,筑十馀城守之,且遣使来降;诏广晋县侯泰山羊鸦仁等将兵应接。魏以侃为骠骑大将军、泰山公、兗州刺史,侃斩其使者不受。
  将军王弁侵魏徐州,蕃郡民续灵珍拥众万人攻蕃城以应梁;魏徐州刺史杨昱击灵珍,斩之,弁引还。
  甲辰,魏大都督宗正珍孙击举于濮阳,灭之。
  葛荣引兵围鄴,众号百万,游兵已过汲郡,所至残掠,尔硃荣启求讨之。九月,尔硃荣召从子肆州刺史天光留镇晋阳,曰:“我身不得至处,非汝无以称我心。”自帅精骑七千,马皆有副,倍道兼行。东出滏口,以侯景为前驱。葛荣为盗日久,横行河北,尔硃荣众寡非敌,议者谓无取胜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