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太守梁迈共迎太宰颙于南山。弘农太守裴廙、秦国内史贾龛、安定太守贾疋等起兵击颙,斩马瞻、梁迈。疋,诩之曾孙也。司空越遣督护麋晃将兵击颙,至郑,颙使平北将军牵秀屯冯翊。颙长史杨腾,诈称颙命,使秀罢兵,腾遂杀秀,关中皆服于越,颙保城而已。
  成都王雄即皇帝位,大赦,改元曰晏平,国号大成。追尊父特曰景皇帝,庙号始祖;尊王太后曰皇太后。以范长生为天地太师;复其部曲,皆不豫征税。诸将恃恩,互争班位,尚书令阎式上疏,请考汉、晋故事,立百官制度,从之。
  秋,七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八月,以司空越为太傅,录尚书事;范阳王虓为司空,镇鄴;平昌公模为镇东大将军,镇许昌;王浚为骠骑大将军、都督东夷、河北诸军事,领幽州刺史。越以吏部郎颍川庚敳为军谘祭酒,前太弟中庶子胡母辅之为从事中郎,黄门侍郎河南郭象为主簿,鸿胪丞阮修为行参军,谢鲲为掾。辅之荐乐安光逸于越,越亦辟之。敳等皆尚虚玄,不以世务婴心,纵酒放诞;敳殖货无厌;象薄行,好招权;越皆以其名重于世,故辟之。
  祁弘之入关也,成都王颖自武关奔新野。会新城元公刘弘卒,司马郭劢作乱,欲迎颖为主,治中顺阳;郭舒奉弘子璠以讨劢,斩之。诏南中郎将刘陶收颖。颖北渡河,奔朝歌,收故将士,得数百人,欲赴公师籓。九月,顿丘太守冯嵩执之,送鄴;范阳王虓不忍杀而幽之。公师籓自白马南渡河,兗州刺史苟晞讨斩之。
  进东赢公腾爵为东燕王,平昌公模为南阳王。
  冬,十月,范阳王虓薨。长史刘舆以成都王颖素为鄴人所附,秘不发丧,伪令人为台使称诏,夜,赐颖死,并杀其二子。颖官属先皆逃散,惟卢志随从,至死不怠,收而殡之。太傅越召志为军谘祭酒。
  越将召刘舆,或曰:“舆犹腻也,近则污人。”及至,越疏之。舆密视天下兵簿及仓库、牛马、器械、水陆之形,皆默识之。时军国多事,每会议,自长史潘滔以下,莫知所对;舆应机辨画,越倾膝酬接,即以为左长史,军国之务,悉以委之。舆说越遣其弟琨镇并州,以为北面之重;越表琨为并州刺史,以东燕王腾为车骑将军、都督鄴城诸军事,镇鄴。
  十一月,己巳,夜,帝食饼中毒,庚午,崩于显阳殿。羊后自以于太弟炽为嫂,恐不得为太后,将立清河王覃。侍中华混谏曰:“太弟在东宫已久,民望素定,今日宁可易乎!”即露版驰告太傅越,召太弟入宫。后已召覃至尚书阁,疑变,托疾而返。癸酉,太弟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曰惠皇后,居弘训宫;追尊母王才人曰皇太后;立妃梁氏为皇后。
  怀帝始遵旧制,于东堂听政。每至宴会,辄与群官论众务,考经籍。黄门侍郎傅宣叹曰:“今日复见武帝之世矣!”
  十二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太傅越以诏书征河间王颙为司徒,颙乃就征。南阳王模遣其将梁臣邀之于新安,车上扼杀之,并杀其三子。
  辛丑,以中书监温羡为左光禄大夫,领司徒;尚书左仆射王衍为司空。
  己酉,葬惠帝于太阳陵。
  刘琨至上党,东燕王腾即自井陉东下。时并州饥馑,数为胡寇所掠,郡县莫能自保。州将田甄、甄弟兰、任祉、祁济、李恽、薄盛等及使民万馀人,悉随腾就谷冀州,号为“乞活”,所馀之户不满二万,寇贼纵横,道路断塞。琨募兵上党,得五百人,转斗而前。至晋阳,府寺焚毁,邑野萧条,琨抚循劳徠,流民稍集。
  孝怀皇帝上
  孝惠皇帝下永嘉元年(丁卯,公元三零七年)
  春,正月,癸丑,大赦,改元。
  吏部郎周穆,太傅越之姑子也,与其妹夫御史中丞诸葛玫说越曰:“主上之为太弟,张方意也。清河王本太子,公宜立之。”越不许。重言之,越怒,斩之。
  二月,王弥寇青、徐二州,自称征东大将军,攻杀二千石。太傅越以公车令东莱鞠羡为本郡太守,以讨弥,弥击杀之。
  陈敏刑政无章,不为英俊所附;子弟凶暴,所在为患;顾荣、周等忧之。庐江内史华谭遗荣等书曰:“陈敏盗据吴、会,命危朝露。诸君或剖符名郡,或列为近臣,而更辱身奸人之朝,降节叛逆之党,不亦羞乎!吴武烈父子皆以英杰之才,继承大业。今以陈敏凶狡,七弟顽冗,欲蹑桓王之高踪,蹈大皇之绝轨,远度诸贤,犹当未许也。皇舆东返,俊彦盈朝,将举六师以清建业,诸贤何颜复见中州之士邪?”荣等素有图敏之心,及得书,甚惭,密遣使报征东大将军刘准,使发兵临江。己为内应,剪发为信。准遣扬州刺史刘机等出历阳讨敏。
  敏使其弟广武将军昶将兵数万屯乌江,历阳太守宏屯牛渚。敏弟处知顾荣等有贰心,劝敏杀之,敏不从。
  昶司马钱广,周同郡人也,密使广杀昶,因宣言州下已杀敏,敢动者诛三族。广勒兵硃雀桥南;敏遣甘卓讨广,坚甲精兵尽委之。顾荣虑敏疑之,故往就敏。敏曰:“卿当四出镇卫,岂得就我邪!”荣乃出,与周共说甘卓曰:“若江东之事可济,当共成之。然卿观兹事势,当有济理不?敏既常才,政令反覆,计无所定,其子弟各已骄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