籓与同列,入问建封疾,出见之,泣曰:“仆射疾危如此,公宜在州防遏,今弃州此来,欲何为也!宜速去,不然,当奏之。”兼错愕出不意,遂径归。建封薨,籓归扬州,兼诬奏籓于建封之薨摇动军情,上大怒,密诏杜佑使杀之。佑素重籓,怀诏旬日不忍发,因引籓论佛经曰,“佛言果报,有诸?”籓曰:“有之”。佑曰:“审如此,君宜遇事无恐。”因出诏示籓。籓神色不变,曰:“此真报也。”佑曰:“君慎勿出口,吾已密论,用百口保君矣。”上犹疑之,召籓诣长安,望见籓仪度安雅,乃曰:’此岂为恶者邪!”即除秘书郎。
  新罗王俊邕卒,国人立其子重熙。
  秋,七月,吴少诚进击韩全义于五楼,诸军复大败。全义夜遁,保溵水县城。
  卢龙节度使刘济弟源为涿州刺史,不受济命;济引兵击擒之。九月,癸卯,义成节度使卢群薨。甲戌,以尚书左丞李元素代之。贾耽曰:“凡就军中除节度使,必有爱憎向背,喜惧者相半,故众心多不安。自今愿陛下只自朝廷除人,庶无它变。”上以为然。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郑馀庆与户部侍郎、判度支于素善,所奏事,馀庆多劝上从之。上以为朋比,庚戌,贬馀庆郴州司马,泉州司户。,頔之兄也。
  癸丑,吴少诚进逼溵水数里置营,韩全义复帅诸军退保陈州。宣武、河阳兵私归本道,独陈许将孟元阳、神策将苏光荣所部留军溵水。全义以诈诱昭义将夏侯仲宣、义成将时昂、河阳将权文变、河中将郭湘等,斩之,欲以威众。全义至陈州,刺史刘昌裔登城谓之曰:“天子命公讨蔡州,今乃来此,昌裔不敢纳,请舍于城外。”既而昌裔赍牛酒入全义营犒师,全义惊喜,心服之。己未,孟元阳等与少诚战,杀二千馀人。
  庚申,以太常卿齐挤为中书舍人、同平章事。
  癸亥,以张愔为徐州留后。
  冬,十月,吴少诚引兵还蔡州。先是,韦皋闻诸军讨少诚无功,上言“请以浑瑊、贾耽为元帅,统诸军。若重烦元老,则臣请以精锐万人下巴峡,出荆楚以翦凶逆。不然,因其请罪而赦之,罢两河诸军以休息私公,亦策之次也。若少诚一旦罪盈恶稔,为麾下所杀,则又当以其爵位授之,是除一少诚,生一少诚,为患无穷矣。”贾耽言于上曰:“贼意盖亦望恩贷,恐须开其生路。”上然之。会少诚致书币于监官军者求昭洗,监军奏之。戊子,诏赦少诚及彰义将士,复其官爵。
  己丑,河东节度使李说薨。甲午,以其行军司马郑儋为节度使。上择可以代儋者,以刑部员外郎严绶尝以幕僚进奉,记其名,即用为河东行军司马。
  吐蕃数为韦皋所败,同岁,其曩贡、腊城等九节度婴、笼官马定德帅其部落来降。定德有智略,吐蕃诸将行兵,皆禀其谋策,常乘驿计事,至是以兵数不利,恐获罪,遂来奔。

●卷第二百三十六
【唐纪五十二】 起重光大荒落,尽旃蒙作噩,凡五年。
  德宗神武圣文皇帝十一贞元十七年(辛巳,公元八零一年)
  春,正月,甲寅,韩全义至长安,窦文场为掩其败迹,上礼遇甚厚。全义称足疾,不任朝谒,遣司马崔放入对。放为全义引咎,谢无功,上曰:“全义为招讨使,能招来少诚,其功大矣,何必杀人然后为功邪!”闰月,甲戌,归夏州。韦士宗既入黔州,妄杀将吏,人心大扰。士宗惧,三月,脱身亡走。夏,四月,辛亥,以右谏议大夫裴佶为黔州观察使。
  五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朔方邠、宁,庆节度使杨朝晟防秋于宁州,乙酉,薨。
  初,浑瑊遣兵马使李朝寀将兵戌定平。瑊薨,朝寀请以其众隶神策军;诏许之。
  杨朝晟疾亟,召僚佐谓曰:“朝晟必不起,朔方命帅多自本军,虽徇众情,殊非国体。宁州刺史刘南金,练习军旅,宜使摄行军,且知军事,比朝迁择帅,必无虞矣。”又以手书授监军刘英倩,英倩以闻。军士私议曰:“朝廷命帅,吾纳之,即命刘君,吾事之;若命帅于它军,彼必以其麾下来,吾属被斥矣,必拒之。”
  己丑,上遣中使往察军情,军中多与南金。辛卯,上复遗高品薛盈珍赍诏诣宁州。六月,甲午,盈珍至军,宣诏曰:“朝寀所将本朔方军,今将并之,以壮军势,威戎狄,以李朝寀为使,南金副之,军中以为何如?”诸将皆奉诏。
  丙申,都虞候史经言于众曰:“李公命收弓刀而送甲胄二千。”军士皆曰:“李公欲内麾下二千为腹心,吾辈妻子其可保乎!”夜,造刘南金,欲奉以为帅,南金曰:“节度使固我所欲,然非天子之命则不可,军中岂无它将乎!众曰:“弓刀皆为官所收,惟军事府尚有甲兵,欲因以集事。南金曰:“诸君不愿朝寀为帅,宜以情告敕使。若操甲兵,乃拒诏也。”命闭门不内。军士去,诣兵马使高固,固逃匿,搜得之。固曰:“诸君能用吾命则可。”众曰:“惟命。”固曰:“毋杀人,毋掠金帛。”众曰:“诺。”乃共诣监军,请奏之。众曰:“刘君既得朝旨为副帅,必挠吾事。”诈称监军命,召计事,至而杀之。戊戌,制以李朝寀为邠宁节度使。是日,宁州告变者至,上追还制书,复遣薛盈珍往诇军情。壬寅,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