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是岁,契丹王李郁干卒,弟吐干袭位。
  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上之下开元十三年(乙丑,公元七二五年)
  春,二月,庚申,以御史中丞宇文融兼户部侍郎。制以所得客户税钱均充所在常平仓本;又委使司与州县议作劝农社,使贫富相恤,耕耘以时。
  乙亥,更命长从宿卫之士曰“彍骑”,分隶十二卫,总十二万人为六番。
  上自选诸司长官有声望者大理卿源光裕、尚书左丞杨承令、兵部侍郎寇泚等十一人为刺史,命宰相、诸王及诸司长官、台郎、御史饯于洛滨,供张甚盛。赐以御膳,太常具乐,内坊歌妓;上自书十韵诗,命将军高力士赐之。光裕,乾曜之从孙也。
  三月,甲午,太子嗣谦更名鸿;徙郯王嗣直为庆王,更名潭;陕王嗣升为忠王,更名浚;鄂王嗣真为棣王,更名洽;鄂王嗣初更名涓;鄄王嗣玄为荣王,更名滉。又立子涺为光王,潍为仪王,沄为颍王,泽为永王,清为寿王,洄为延王,沐为盛王,溢为济王。
  丙申,御史大夫程行湛奏:“周朝酷吏来俊臣等二十三人,情状尤重,子孙请皆禁锢;傅游艺等四人差轻,子孙不听近任。”从之。
  汾州刺史杨承令不欲外补,意怏怏,自言:“吾出守有由。”上闻之,怒,壬寅,贬睦州别驾。
  张说草封禅仪献之。夏,四月,丙辰,上与中书门下及礼官、学士宴于集仙殿。上曰:“仙者凭虚之论,朕所不取。贤者济理之具,朕今与卿曹合宴,宜更名曰集贤殿。”其书院官五品以上为学士,六品以下为直学士;以张说知院事,右散骑常侍徐坚副之。上欲以说为大学士,说固辞而止。
  说以大驾东巡,恐突厥乘间入寇,议加兵守边,召兵部郎中裴光庭谋之。光庭曰:“封禅者,告成功也。今将升中于天,而戎狄是惧,非所以昭盛德也。”说曰:“然则若之何?”光庭曰:“四夷之中,突厥为大,比屡求和亲,而朝迁羁縻,未决许也。今遣一使,征其大臣从封泰山,彼必欣然承命;突厥来,则戎狄君长无不皆来。可以偃旗卧鼓,高枕有馀矣。”说曰“善!说所不及。”即奏行之。光庭,行俭之子也。
  上遣中书直省袁振摄鸿胪卿,谕旨于突厥,小杀与阙特勒、暾欲谷环坐帐中,置酒,谓振曰:“吐蕃,狗种;奚、契丹,本突厥奴也;皆得尚主。突厥前后求婚独不许,何也?且吾亦知入蕃公主皆非天子女,今岂问真伪!但屡请不获,愧见诸蕃耳。”振许为之奏请。小杀乃使其大臣阿史德颉利发入贡,因扈从东巡。
  五月,庚寅,妖贼刘定高帅众夜犯通洛门;悉捕斩之。
  秋,八月,张说议封禅仪,请以睿宗配皇地祇;从之。
  九月,丙戌,上谓宰臣曰:“《春秋》不书祥瑞,惟记有年。”敕自今州县毋得更奏祥瑞。
  冬,十月,癸丑,作水运浑天成,上具列宿,注水激轮,令其自转,昼夜一周。别置二轮,络在天外,缀以日月,逆天而行,淹速合度。置木匮为地平,令仪半在地下,又立二木人,每刻击鼓,每辰击钟,机械皆藏匮中。
  辛酉,车驾发东都,百官、贵戚、四夷酋长从行。每置顿,数十里中人畜被野;有司辇载供具之物,数百里不绝。
  十一月,丙戌,至泰山下,己丑,上备法驾,至山下,御马登山。留从官于谷口,独与宰相及祠官俱登,仪卫环列于山下百馀里。上问礼部侍郎贺知章曰:“前代玉牒之文,何故秘之?”对曰:“或密求神仙,故不欲人见。”上曰:“吾为苍生祈福耳。”乃出玉牒,宣示群臣。庚寅,上祀昊天上帝于山上,群臣祀五帝百神于山下之坛;其馀仿乾封故事。辛卯,祭皇地祇于社首。壬辰,上御帐殿,受朝觐,赦天下,封泰山神为天齐王,礼秩加三公一等。
  张说多引两省吏及以所亲摄官登山。礼毕推恩,往往加阶超入五品而不及百官;中书舍人张九龄谏,不听。又,扈从士卒,但加勋而无赐物,由是中外怨之。
  初,隋末,国马皆为盗贼及戎狄所掠,唐初才得牝牡三千匹于赤岸泽,徙之陇右,命太仆张万岁掌之。万岁善于其职,自贞观至麟德,马蕃息及七十万匹,分为八坊、四十八监,各置使以领之。是时天下以一缣易一马。垂拱以后,马潜耗太半。上初即位,牧马有二十四万匹,以太仆卿王毛仲为内外闲厩使,少卿张景顺副之。至是有马四十三万匹,牛羊称是。上之东封,以牧马数万匹从,色别为群,望之如云锦。上嘉毛仲之功,癸巳,加毛仲开府仪同三司。
  甲午,车驾发泰山;庚申,幸孔子宅致祭。
  上还,至宋州,宴从官于楼上,刺史寇泚预焉。酒酣,上谓张说曰:“向者屡遣使臣分巡诸道,察吏善恶,今因封禅历诸州,乃知使臣负我多矣。怀州刺史王丘,饩牵之外,一无他献。魏州刺史崔沔,供张无锦绣,示我以俭。济州刺史斐耀卿,表数百言,莫非规谏,且曰:‘人或重扰,则不足以告成。’朕常置之坐隅,且以戒左右。如三人者,不劳人以市恩,真良吏矣!”顾谓寇泚曰:“比亦屡有以酒馔不丰诉于朕者,知卿不借誉于左右也。”自举酒赐之。宰臣帅群臣起贺,楼上皆称万岁。由是以丘为尚书左丞,沔为散骑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