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处言,止是临事而惧,固无所害;若退以语众,乃为煽动人情。”上曰:“柴世宗如何得兵精?”安石曰:“亦止是简汰。然柴世宗精神之运,威令之加,有在事外者,乃能济事而无侮败。”龙图阁直学士陈荐言:“大臣建退军之议,损禁兵月廪,使就食江、淮,禁兵在京师,祖宗之制。所以重内轻外,其来已久。人情既安习,一旦辇徙去国客食,卒伍众多,非所以安之也。宜如旧。”上从之,卒罢退军议。(《纪事本末》卷六十六。案:《长编》卷二百十八:熙宁三年十二月乙丑,中书言司农定保甲条制。原注:云:二年十月五日可考。当即此条,彼文亦可参考。)

  5、壬子。(《长编》卷二百八:治平三年四月初三日丙戌,王猎对亲亲之义。原注:熙宁二年十月壬子可考。案:原文已佚。)

  6、己未,夏国使者罔育讹来谢封册。王安石曰:“今既封册,秉常宜坚明约束,勿令边将生事,妄立城堡,争小利害,自作不直。”上以为然。(《纪事本末》卷八十三。)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以陈升之同平章事,上问司马光曰:“近相陈升之,外议如何?”光曰:“闽人狡险,楚人轻易。今二相皆闽人,二参政皆楚人,风俗何以更得醇厚!”上曰:“升之有才智,他人莫及。朕知其才智足典军政,今任之为相,欲辅政治之阙失,必能胜其任。”光曰:“升之才智,诚如圣旨,但恐不能临大节而不可夺。昔汉高论相,以王陵少赣,陈平可以辅之,平智有馀,然难独任。真宗用丁谓、王钦若,亦以马知节参之。”上曰:“然升之圆甚,朕已戒之。”光曰:“富弼老成有人望,其去可惜。”上曰:“朕留之至矣,彼坚欲去,盖以所言不用,与同列不合也。”上又曰:“王安石何如?”光曰:“人言安石奸邪,则毁之太过;但不晓事,又执拗耳。”论及吕惠卿,光曰:“惠卿恁巧,非佳士。”上曰:“应对明辨,亦似美才。”光曰:“惠卿诚文学辨慧,然用心不端。江充、李训若无才,何以动人主!”案:《太平治迹统类》及《宋史·本纪》均作丙申日。《太平治迹统类》於“何以动人主”下又云:因论台谏天子耳目,当自择其人。上曰:“谏官难得,卿更为择其人。”光退,而举学士陈荐、史馆苏轼、集贤校理赵彦若、职方员外郎王元规。《宋史文彦博传》云:二年,相陈升之,诏:“彦博朝廷宗臣,其令升之位彦博下,以称遇贤之意。”彦博曰:“国朝枢密使,无位宰相上者,独曾利用尝在王曾、张知白上。臣忝知礼义,不敢效利用所为,以紊朝制。”固辞乃止。

  又:台官许请对,从张戩、程颢之请也。如有请对,并许直申邠门上殿。案:《十朝纲要》、《宋史·本纪》:丙辰,诏御史请对,并许直申邠门上殿。《太平治迹统类》云:监察御史悰行张戩、程颢言:“每有本职公事欲上殿敷奏,必先候朝旨,既许上殿,伺候班次,动经旬日。倘遇朝政或阙及外事有闻係於几速不容后时者,耳目之司虽不应急陈闻不可得也。伏睹天禧诏书,或诏令不允,官曾涉私,措置失宜,刑赏逾制,诛求无节,冤滥未申,并委谏官奏论,宪臣弹奏,是盖台谏之职。言责既均,则进见之期理无殊别,何独宪臣隔绝殊异?欲乞令朝廷使依谏官例牒邠门,即许登对。”诏三院御史及悰行有公事?许直申邠门上殿。

  仁和张大昌辑注

 
卷六

 

  神宗

  △熙宁二年(己酉,一○六九)

  1、十一月(案:钱大昕《四史朔闰考》:是月甲子朔。) 乙丑,命枢密副使韩绛同制置三司条例司。初,陈升之既拜相,遂言制置三司条例司难以签书,欲以孙觉、吕惠卿领局,而升之与王安石提举。案:原阙二字,据《太平治迹统类》补。安石曰:“臣熟思此事,但可如故无可改者。”升之曰:“臣待罪宰相,无所不统,所领职事,岂可称司!”安石曰:“於文反后为司,后者君道也,司者臣道也,臣固宜称司。”升之曰:“今之有司、曹司,皆一职之名,非执政之所宜称。”安石曰:“古之六卿,即今执政,有司马、司徒、司空各名一职,何害於理!”曾公亮曰:“今之执政,乃古三公;古之六卿,即今之六尚书也。”安石曰:“三公无官,惟以六卿为官,如周公即以三公为冢宰,盖其他三公,或为司马,或为司徒,或为司空。古之三公,犹今三司;古之六卿,犹今两府也。宰相虽云‘无所不统’,然亦不过如故冢宰而已。冢宰惟掌邦治,至邦教、邦政、邦礼、邦刑、邦事,则虽冢宰,亦有所分掌矣!”升之曰:“若制置百司条例则可,今但制置三司一官条例则不可。”安石曰:“今中书支百钱以上物及补三司吏人,皆奏得旨乃施行,至於制置三司条例司,何故乃以为不可?”上曰:“乃者陈升之在枢密院,今俱在中书,并归中书何如?”安石曰:“先王制事,各因时势所宜。唐、虞兵刑,皆在士官,以皋陶一人领之。后世兵事,愈多而重,则分为司马、司寇两官,非欲苟变先王之法,以时势不同故也。今天下财用困急,尤当先理财。《易》曰:‘理财正辞。’先理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