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作“李邺”。) 郑望之、高世则副之。(《纪事本末》卷百四十五。案:《三朝北盟会编》,宣和七年十二月中旬,闻贼近遣李邺借给事中奉使讲和,至靖康元年正月七日癸酉回京师,再遣邺与李纲等行,当即此事。是邺、纲二人同行,《长编》与《续鉴》各举其一也。然郑望之《奉使录》:萧三宝奴等谓:“皇子郎君讶南朝不遣使人来求和。”望之答云:“朝廷已遣给事中李邺去,不知甚处逢大金人马,更不曾得消息。”又似此时李邺不与望之同往,而同往者惟李纲耳。然则李邺使金直至初十日乙亥始与望之等同归,而《三朝北盟会编》称邺於初七日回京师,至是再遣,亦不免误。) 宰执退,纲独留,问所以不遣之旨。上曰:“卿性刚,不可以往。”纲对曰:“虏气方锐,吾大兵未集,固不可以不和。然所以和者得策,则中国之势遂安;不然,祸患未已。宗社安危,在此一举。臣惧李纲柔懦而误国事。”因言:“虏性贪婪无厌,又有燕人狡狯以为之谋,必且张大声势,过有邀求,以窥中国。如朝廷不为之动,措置合宜,彼当戢敛而退。如朝廷震惧,一切与之,彼知中国无人,益肆觊觎,忧未已也。先定然后能应安危之机,愿陛下审之。”(《纪事本末》卷百四十七。案:李纲请行一节,此击於甲戌日,与《靖康传信录》不合。《传信录》云:贼知守城有备,不可以攻,乃退师,因遣使随李邺请和。抵城下,已昏黑矣,坚欲入城。余传令敢辄开门者斩。竟俟明乃入城。初十日也,上御崇政殿,宰执起居讫,升殿奏事,引使人对。出斡离不书进呈,道所以举师犯中国之意,闻上内禅,愿复讲和,乞遣大臣赴军前议所以和者。上顾宰执,未有对者。余因请行。《传信录》虏使入城在初十日,而甲戌则是初八日,其不合一也;《传信录》虏使俟明乃入城,而此则癸酉夜,自开远门入,至都亭驿,已过四鼓,其不合二也;李邺於七日癸酉回京师,乃是一人独回,并无虏使相随,则《传信录》谓遣使随李邺请和,当指乙亥日,与三宝奴等同归无疑,安得李纲请行反在李邺未归以前,其不合三也。乙亥为是月初九日,疑虏使昏黑抵城下当在乙亥之夜,明日丙子入城,正与初十日合;则李纲请行当在三宝、王汭诸人来献玉带名马时,而不在吴孝民入城时也。郑望之《奉使录称》孝民跪奏皇子郎君要一大臣过去,上即云李纲、郑望之过去,与此云上顾宰执,亦不合。) 既退,纲与望之再对,上云:“若及割地,则多与岁币增三五百万不妨。”望之次论及犒军金银,可许银三五百万两。又命纲押金一万两及酒果赐斡离不。(案:《靖康要录》云:出城时日已昏黑,有金人骑兵三两人,不知是使人,射箭相及,从者一人死之,馀四人亦伤。夜至孳生监。郑望之《奉使录》云:孝民屡前逼出城,缘伺候赐金酒果,所以迟留。上马时,日落多时,出万胜门约一二里间,日已昏,比至孳生监一更多时,见斡离不。但讶国家违盟,如受归朝官及赐平州张觉杀金人之诏,如此三五事,都不及和议。乃云:“夜晚,俟来日相见。”)

  使人至,斡离不南向坐见之,(案:《靖康传信录》云:纲、望之等北面再拜,膝行而前。) 遣燕人王汭等传道语言,谓都城破在顷刻,所以敛兵不攻者,为赵氏宗社恩莫大也。议和所须犒师金银绢采各以千万计,马驴骡之属各以万计。尊其国主为伯父,凡燕、云之人在汉者悉归之。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之地,又以亲王、宰相为质。(案:郑望之《奉使录》此段云云,明日再见使及之。) 纲等不敢有言,但曰:“有皇帝赐金万两及酒果。”斡离不令吴孝民受之。夜,宿孳生监,金人遣萧三宝奴、耶律忠、张愿恭三人来,(案:《奉使录》:三宝奴等云:“皇子郎君至中路便意回,只讶南朝不遣使人来求和。”望之云:“朝廷已遣给事中李邺去,不知甚处逢大金人马,更不得消息。”三宝奴云:“李给事知是上皇遣来,皇子郎君道不知他今上意旨如何?”望之云:“主上即位十馀日,上皇已南幸,朝廷仓卒未及遣使而人马已及城下。”) 首言以我纳张瑴,故举兵,(案:“张瑴”,《金史》作“张觉”,入《叛臣传》。《北盟会编》及《奉使录》亦作“张觉”,《大金国志》作“张瑴”。) 既闻上皇禅位,少帝登极,即拟还师,第讶南朝不来求和。望之云:“女真本一小国,初以士马彊盛灭契丹,终能以礼义与中国通好,岂不为美?若一向恃强,务欲并吞,非至理。”三宝奴云:“但南朝多失信,须要一亲王为质,古亦有之。”望之云:“如燕太子丹质於秦是也,然不知周、郑交质,其后卒至交恶,果为大计,质亦何恤?若以亲王往,万一有感风露致不测,以人情言之,在贵朝亦不得不悔,此事终恐无益。”三宝奴笑云:“北朝以兵之所加为疆境,今已至汴,而皇太子郎君但欲画河为界。”已而望之云:“朝廷自来与金国讲好,以燕山为藩篱,内郡及都城不为战守备,岂事力诚单弱!若皇子必欲以河为界,此乃恃强有所邀耳。且南朝得北朝地不能守,前日燕山是也。北朝得南朝地恐亦然,盖人情向背不同,不若增益岁币为无穷利尔。”因许银三百万两,三宝奴不悦而退。是日,虏移壁开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