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数斗之费,不供一斗之价,物遂大贱而农伤。税绢已输矣,民间贸易无余,而暴令复下,又配市之,织□之家寒不庇体,而利尽于畜贾。累年以来,刻剥不已,民间泉货皆以匮竭。其它百色科调,峻法争利,不可胜言。传闻东南之民,大率中产以下往往乏食。民之愁窘,致伤和气如此,而未闻陛下与二府大臣议所以救之之术,乃欲以一炉香、数祝板,上塞谴咎,此臣所以不得已而言也。
  夫国家所养之兵,其上者战,其下者役,苟不能堪此,则为□食。于诸路宣毅、广捷等军,其间孱弱者甚觽,大不堪战,小不堪役,逐处唯欲广募,以邀赏格,岂复顾国家之利害哉。宜分遣干臣,拣选诸路宣毅、广捷等军,其不堪战者,并降为厢军,其厢军之不堪役者【一一】,并放停。议者必曰:「兵骄久,一旦遽加澄汰,则恐立以致乱。」此虑事者之疏也。且孱弱之兵既不堪战,则勇强者亦耻为伍,去年韩琦汰边兵万余人,岂闻有为乱者!今天下财用不足以赡□食之兵,尚或顾恤细故,而不思救弊之原【一二】,臣窃忧之。唯陛下裁择。实录系况此奏三年七月癸未,盖误也。按三年但旱,未见蝗潦,又韩琦三年八月始为陕西宣抚使,汰边兵,况安得于七月遽言之【一三】?若谓琦去年已汰边兵,则二年边备殊未撤也。琦家传载汰边兵事,亦在三年冬。实录误,审矣。按五行志,四年京师旱【一四】,飞蝗蔽天。实录于七月戊午乃书雨,自后亦不闻水潦为灾。四年七月,况遂出使河北,当考。不知竟用何时奏此,五年二月始遣使汰诸路兵,恐缘况此言也。今附见正月末,更详之。
  二月戊子朔,分遣内臣往诸路选汰羸兵,宫苑使周惟德京西路,北作坊使武继隆淮南路,东染院使任守忠两浙路,供备库使陈延达江南东路,左藏库副使王怀正江南西路,内殿承制张志福建路,黄元吉荆湖南路,供备库副使卢道隆荆湖北路。诸州宣毅军过三百人者,无得更募,用韩琦议也。
  辛卯,诏曰:「比京朝官因人保任,始得□迁,朕念廉士或不能以自进,其罢之。」时监察御史刘元瑜言,近年考课之法,自朝官至员外郎、郎中、少卿、监,须清望官五人保任,方许磨勘,适长奔竞,非所以养士廉耻也,望酌祖宗旧规,别定可行之制。故降是诏。
  康定初,元瑜尝言范仲淹以非罪贬,既复天章阁待制,宜在左右。尹洙、余靖、欧阳修皆坐朋党斥逐,此小人恶直丑正也。及仲淹迹危,元瑜即希章得象、陈执中意,起奏邸狱,劾窜陆经。又言:「前除夏竦为枢密使,谏臣数人,摭其旧过,召至都门而罢之。自兹以进退大臣为己任,以激讦阴私为忠直,荐延轻薄,列之馆阁,与相唱和,扇为朋比。近除两府,出自圣断,中外相庆。独党人以进用不出于己,议论哗然。臣恐复被疏罢矣。前日孙甫荐叶清臣,毁丁度,效此也。」磨勘保任之法,实仲淹所建,仲淹既黜【一五】,故元瑜亟奏罢之。元瑜传云「与靖等相失。然不载相失事,大抵元瑜奸邪,欲希合求进尔,与靖等未尝相得,何相失之有!又云修、靖深恶之,由是论者以为奸邪。元瑜奸邪着矣,岂必修、靖恶之然后论者以为奸邪!史臣于元瑜,盖相假借尔。
  知制诰余靖言:「臣伏睹近降中书札子,今后臣僚奏荐子孙亲属内长子、长孙皆不拘年甲,诸子、诸孙须年十五以上,弟侄等并须年二十以上,方得奏荐。所荐亲属并须在五服内者。窃以朝廷推恩延赏,比要嗣续门户【一六】,其有老登郎署,晚得职司,亲的子孙尚多,限以年幼不得陈乞,而乃旁荫疏远房从年长之人,则是舍亲而用疏,遗近而取远,殆非国家善善及子孙之意。伏乞自来奏荫幼年子弟,并须二十五岁以上,方许出官。虽授京官,亦不破官中请受,于国家别无妨碍。兼臣今来奏臣亲弟年已及格,不碍新条,但缘年老臣僚不得奏其亲的,而旁奏疏属,于理不便。伏乞特降指挥,应合奏荫亲属臣僚,所奏子孙弟侄,特令不拘年甲,以广赏延之典。」从之。据成都编录条贯册,余靖奏请乃庆历五年二月四日中书札子,与刘元瑜所论同行下,今附此。
  壬辰,徙泾原钤辖、六宅使、嘉州刺史高继元为河中府钤辖,本路安抚使王素言其议边事不协也。
  诏殿前司殿侍,非边功及阵亡之家,或蕃官补置,若父兄物故致仕放停录用者,余皆十载以上,方听请给而差使之。
  夏国主曩霄初遣丁弩关、聿则等来贺正旦,自是岁以为常。时聿则以留延州议事,故后至也。
  癸巳,改新知邢州郭承佑为河阳部署,滑州部署魏昭□为陕州部署。殿中侍御史梅挚、右正言钱明逸皆言承佑贪污而昭□人材猥下故也。
  富弼之至近畿也,堂后官大理寺丞朱济出迎之,谏官以为言。乙未,出济监泗州粮料院。
  丙申,御迩英阁,读汉书元帝纪,上语及汉元、成二帝政理,丁度因言顷者臣下不知大体,务相攻讦,或发人阴私,以图自进,赖陛下圣明觉悟,比来此风渐息。上因言攻讦之弊【一七】,曰:「凡此皆谓小忠【一八】,非大忠也。」
  戊戌,讲诗,起鸡鸣,尽南山篇。先是,讲官不欲讲新台,帝谓曾公亮,曰:「朕思为君之道,善恶皆欲得闻,况诗三百,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