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尚恐大臣有主张丝者,遂非偏执,曲蔽于丝,不欲中道召还,彰己知人之失,护其不才之耻,未肯抽回。即乞谕徐的等专了蛮事,只令丝至一路州军,篃行安慰讫即速还,庶无甚败。」奏入不报。而丝在湖南凡十月,蛮既衰息,乃徙广东。王丝竟了蛮事,此据范仲淹所作丝墓表也。墓表云:庆历中,湖南蛮人乱,攻劫郡县,言事者或请夷灭,或议招纳,岁时未决,生民甚苦之。朝廷选御史往究其事,以丝为湖南安抚,至则察访利病,而前之主者立重赏以诛蛮人,一级万钱,士卒贪之,往往害樵饷之人以为功。丝下令曰:「得贼之首者,必指其斗地以为质,其可擒者,当生致之。」自是无枉戮者。丝居军中凡十月,戎服葛履,与士卒同。惟石侦、钤景【一二】二洞,聚党数千,丝促官军力破之,斩首数百级,招安三千人,余皆窜匿英、连、韶间,自是衰息。朝廷奖丝之劳,迁侍御史,赐金紫,充广南东路转运、按察使。仲淹称丝如此,而修劾丝乃如此,不知何故?丝女貋冯京,岂京有以欺仲淹乎?今两存之,更俟考详。
  丁丑,元昊复遣丁守素、尹悦则等来议事【一三】。按实录答契丹书云:延州奏,今月五日杨守素将誓文入界【一四】。今月五日,盖九月甲午也。丁丑,乃十月十九日,距甲午凡四十余日,不知守素于何处滞留,逮今始到。又前奏云杨守素,此云丁守素,不知守素是一人或是两人,又不知此来即是持誓文者否,当考。或丁守素即杨守素也。
  辛巳,降同提点两浙刑狱、崇仪副使柴贻庆为宣州都监,坐不即按举钱仙芝赃罪也。钱仙芝以三月癸酉坐赃败,王琪、邵饰五月庚午坐按发仙芝在谏官奏劾之后,皆责官,而贻庆至九月辛巳乃及于责,不知何也?当考。
  癸未,前镇戎军巡检、右班殿直,合门祗候李良臣为内殿承制、合门祗候、郓州都监,更名泰。定川之败,良臣为贼俘致契丹,朝廷始以良臣死事,尝赠左千牛卫将军、梅州刺史。后闻良臣尚在,谏官田况请且存恤其家,因封其母妻,而录其二子,至是脱身来归,上特贷而用之。御史中丞王拱辰言:「良臣虽能终自拔,前不死战为俘,实有罪【一五】。今遽增六官,复故职,无以示后。李广汉名将,陷匈奴得还,议当斩,赎为庶人。苏武不屈节,白首归汉,才得典属国。古之驭将法义如此,良臣宜待后效。」不听。
  甲申,枢密使、吏部侍郎杜衍依前官平章事兼枢密使。衍务裁侥幸,每内降恩,率寝格不行,积诏旨至十数,辄纳帝前。谏官欧阳修对见【一六】,帝曰:「外人知杜衍封还内降耶?凡有求于朕,每以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于所封还也。」
  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贾昌朝为工部侍郎、充枢密使,资政殿学士、工部侍郎、知青州陈执中为参知政事。
  先是,傅永吉以诛王伦故骤迁,得入见,上面奖之,永吉谢曰:「臣非能有所成也,皆陈执中授臣节度,臣奉之,幸有成尔。」因极言执中之美。上益嘉永吉之让,且贤执中,因问永吉曰:「执中在青州凡几岁?」对曰:「再岁矣。」未几,谓宰相曰:「执中在青州久,可召之。」遂诏执中参知政事。于是谏官蔡襄、孙甫等争言执中刚愎不学,若任以政,天下不幸。上不听。谏官争不止,上乃命中使赍敕告即青州赐之,且谕意曰:「朕用卿,举朝皆以为不可,朕不惑人言,力用卿尔。」明日,谏官上殿,上作色迎谓之曰:「岂非论陈执中耶?朕已召之矣。」谏官乃不敢复言。
  谏官蔡襄言:「元昊使人,至已数日,如闻誓书大体颇如朝廷约束,兼余靖使北已有回奏,别无龃龉之意,臣窃谓宜速行封册。今契丹举兵西乡,在未胜负以前,使使报之,度其势,必不暇它议。苟有所埙,契丹幸而胜元昊,则其志益骄,或于赍谢之外,辄有所求,何以处之?臣故谓莫如速之利也。或报聘之礼已行,契丹虽乘间生端,则曲不在我,况存元昊之和,则契丹未敢轻绝中国而为患也。揣度事机,势不可缓,惟陛下速图之。」
  始朝廷议封册元昊,而契丹使来,即遣余靖报契丹,而留元昊封册不发。靖见契丹主于九十九泉【一七】,还奏:「臣窃闻契丹国书到阙,议者纷纭,以『不请深入』为敌中微词,不敢与元昊誓书,缓行封册之礼,以观敌变,此皆游谈之过虑也。臣昨在敌中,预闻书意。敌主亲与臣言,如行封册,不请遣使深入军前,恐契丹军马到彼,误有杀伤,即别无微意。臣又详观二敌形势,唯有速行封册,使元昊得以专力东向,与契丹争锋。二敌兵连不解,此最中国之利。设若二敌交兵,虽有胜负,契丹不能止我之和,谋已先定故也。假如契丹战胜,元昊伏罪,则我与元昊通和,契丹自以为功。又如契丹战败,则我与元昊通和在前,固非观望。加以契丹意在绚赛元昊,岂复妄怨于我?此皆理之必然者也。傥或朝廷怀犹豫之意【一八】,谋不早定,则事久变生,非我之利。窃以元昊天生凶狡,非独今日知之,且以契丹强盛,尚敢侮慢,况于中国数战屡胜,徒诱于利,乃肯和尔,岂是心服!若知我逗遛以待其变,则翻然屈伏于契丹,而专力肆忿,为患于我,未必轻于契丹也。臣之愚虑,以谓封册元昊在二敌胜负未分以前,则元昊有以为恩,契丹无以为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