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首用怀诈不尽忠之臣,何以求治?」侍御史沈邈又言竦阴交内侍刘从愿【六】,内济险谲,竦外专机务,奸党得计,人主之权去矣。其言尤切。会竦已至国门,言者益急,请毋令入见。谏官余靖又言:「竦累表引疾,及闻召用,即兼驿而驰。若不早决,竦必坚求面对,叙恩感泣,复有左右为之解释,则圣听惑矣。」御史中丞王拱辰对上极言,上未省,遽起,拱辰引上裾毕其说。前后言者合十八疏,上乃罢竦而用衍代之。此段当广求台谏章疏,一一出其姓名,乃善。石介圣德诗,云用御史中丞拱辰、御史平、邈【七】、谏官修、靖【八】凡十一疏追竦敕,而竦正传云【九】十八疏,今从正传。御史平,盖席平也。平寻以不才逐,独能言竦,可怪也。沈邈所言,据邈传。拱辰引帝裾,据刘挚所作拱辰行状。
  丙午,以右侍禁蒙守中为大理评事。守中本干宁人,景德初,陷契丹,尝举进士及第。归朝补右侍禁,监和州税。至是,自陈不愿为武吏,故改命之。
  戊申,契丹国母遣归义节度使耶律希烈、威卫大将军马贻教,契丹主【一○】遣朔方节度使萧日休、鄜州观察使赵为节等,来贺干元节。
  吕夷简既罢相,命其子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公绰为史馆修撰。公绰以夷简虽谢事,犹领国史,固辞修撰之命。己酉,命公绰复直集贤院。
  著作佐郎、馆阁校勘蔡襄为秘书丞、知谏院。初,王素、余靖、欧阳修除谏官,襄作诗贺之,辞多激劝。三人者以其诗荐于上,寻有是命。此据记闻。
  丙辰,遣官诣五岳、四渎祈雨。
  戊午,权三司使、龙图阁直学士、礼部郎中姚仲孙知蔡州,户部副使、兵部郎中李宗咏知徐州,户部判官、司封员外郎李钺知相州,并坐不觉察省吏崔班等伪为使副判押文书,以规取商人财物也。仲孙传云:西北备边,募兵益屯及赏赐聘问之费,不可胜计。仲孙悉心移度,虽病,未尝辄废。坐小吏诈为文符,出知蔡州。按小吏敢诈为文符,仲孙何悉心之有?今不取。
  己未,翰林学士、兼龙图阁学士、兵部员外郎王尧臣为户部郎中,权三司使事。尧臣始受命,言于上曰:「今国与民皆弊矣,在陛下任臣者如何。」因请自择僚属,上纳其言,尧臣果以治办闻。是岁,尧臣取陕西、河北、河东三路未用兵前及用兵后岁出入财用之数,会计以闻。宝元元年未用兵,三路出入钱帛粮草:陕西入一千九百七十八万,出一千五百五十一万【一一】;河北入二千一十四万,出一千八百二十三万;河东入一千三十八万,出八百五十九万。用兵后:陕西入三千三百九十万,出三千三百六十三万;河北入二千七百四十五万,出二千五百五十二万;河东入一千一百七十六万,出一千三百三万。又计京畿出入金帛:宝元元年,入一千九百五十万,出二千一百八十五万。是岁郊祀,故出入之数视常岁为多。庆历二年,入二千九百二十九万,出二千六百一十七万,而奇数皆不与焉。以此推之,军兴之费广矣。
  庚申,盐铁判官、司勋员外郎吕绍宁为淮南转运使。绍宁至淮南,亟上羡钱十万。谏官欧阳修请却所上钱,□治绍宁欺罔之罪,以戒奸吏刻剥。此据欧阳修谏疏,其从违当考。
  壬戌,发康定军粟以济饥民。
  吕夷简虽罢相,犹以司徒豫议军国大事,上宠遇之不衰。于是谏官蔡襄疏言:
  夷简被病以来,两府大臣,累至夷简家谘事。又闻夷简病时,陛下于禁中为之祈禳,锡与致多,眷注无比。臣窃谓两府大臣,辅陛下以治天下者,今乃并笏受事于夷简之门,里巷之人,指点窃笑。
  案夷简谋身忘公,养成天下今日之患。陛下即位之初,夷简即为参知政事,遂至宰相,首尾二十余年,所言之事,陛下一皆听信而施行之,固当敦风教、正庶官、镇敌国、安百姓,而乃功业无闻,但为私计。执政以来,屡贬言者,如曹修古、段少连、孔道辅、杨偕、孙沔、范仲淹、余靖、尹洙、欧阳修等,或谪千里,或抑数年,或缘私恨,假托人主威权以逐忠贤,以泄己怒,殊不念虚受恶名。立性不臧,欲人附己,见为介特而自立者,皆以好名、希求富贵污之。善人耻此,往往退缩,以避好名、干进之毁。是以二十年来,人人不肯尚廉隅、厉名节。浅者因循阘茸,深者靡恶不为,都无愧耻。但能阿附,夷简悉力护之,使奸邪不败,寖成此风,天下习以为俗。以逐利为知能,远势为愚钝,废廉耻之节,成奔竞之风。一恩之施,皆须出我门下,或先漏露其事,使人豫知;或先抑其事,后与行之。若不可行者,小则归怨同列,大则称奉圣旨。文武铨院,□官至多,而曾不裁损,奇材异绩,不闻奖拔。贪墨昏耄之人,曾经免罢责罚,乃为雪理【一二】,务施小惠,多与收录。贪廉混淆,善恶无别。
  自关陕兵兴以来,修完城垒,馈运刍粟,科配百端,悉出州郡。内则帑藏空虚,外则民财殚竭,嗟怨嗷嗷,闻于道路。不幸有水旱之灾,其变不可量也。盖由不选材贤,充三司使副,发运、转运,使非其人,但务收取人情,用为资历,纔至数月,即又迁移,循环奔走,日求升进。欲以兴财利、宽民力,其可得乎?
  夷简当国之后,山外之败,任福以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