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邀击之。福等就道,琦亦至城外重戒之。
  翌日,福自新壕外分轻骑数千趋怀远城、捺龙川遇镇戎军西路都巡检常鼎、同巡检内侍刘肃,与贼兵一溜战于张家堡南,斩首数百。贼弃马羊橐驼佯北,怿引骑追之,福亦分兵自将踵其后。薄暮,福、怿合军屯好水川,朱观、武英为一军屯龙落川,隔山相距五里,约明日会兵,不使贼得逸去。逻者传贼兵少,故福等轻之。路益远,刍粮不继,人马已乏食三日。
  福等不知贼之诱也,悉力逐之,癸巳,至龙竿城北,遇贼大军循川行,出六盘山下,距羊牧隆城五里,结阵以抗官军。诸将乃知堕贼计,势不可留,因前接战。怿驰犯其锋,福阵未成列,贼纵铁骑冲突,自辰至午,阵动,觽傅山,欲据胜地,贼发伏自山背下击,士卒多堕崖堑相覆压,怿、肃战死。贼分兵数千断官兵后,福力战,身被十余矢。有小校刘进者劝福自免,福曰:「吾为大将,兵败,以死报国耳!」挥四刃铁简,挺身决斗,枪中左颊,绝其喉而死。福子怀亮亦死之。
  先是,琦命渭州都监赵律将瓦亭骑兵二千二百为军后继,是日,与观、英会兵于姚家川。福既死,贼并兵攻观、英等。战既合,珪自羊牧隆城以屯兵四千五百来,阵于观军西,屡出略阵,坚不可破。英重伤,不能视军,自午至申,贼兵益至,东偏步兵先溃,觽遂大奔【一四】,英、律、珪、傅皆死之,监羊牧隆城酒税訾斌、陕西【一五】部押兵士李简、柔远寨主王庆、镇戎军监押李禹亨、三川寨监押刘钧俱没于阵,指使及军校死者数百人,军士死者六千余人。唯观以余觽千余人保民垣,四向纵射,会暮夜,贼引去。泾原部署王仲宝亦以兵来援,与观俱还民垣,距福败处才五里,然不相闻也。
  始,珪望见福麾帜尚在贼围中,欲援出之,军校有顾望不进者,珪斩以徇,乃东望再拜曰:「臣非负国,力不能也,独有死尔。」乃复进战,击杀数百人,铁鞭至挠曲,手掌破裂,犹奋身跃马,三中箭三易马,最后得其下马【一六】,左右驰击,又杀数十人,飞矢中其目,遂死。
  英知必败,劝傅避去,傅不答,英叹曰:「英当死。君文吏,无军责,奈何与英俱死?」观亦戒傅少避贼锋,而傅愈前不顾,身被数枪【一七】,乃殒。前一夕,傅在观营,夜,作书遗福,以其日小胜,前与贼大军遇,深以持重戒之,自写题观名以致福军中。傅死后,或言福之败由傅督战太急,福等既违节度,虽死不足与。既而福随军孔目吏彭忠得傅戒福书,具白琦【一八】,琦即奏之。尹洙为作悯忠、辨诬二篇。实录云:韩琦奏今月十二日,福等败于好水川。按尹洙集具载甲子福等败乃十四日。其实【一九】自十二日追奔,十四日陷没,凡历三日也。实录云人马乏食已三日。盖初十日出军,十一日战于张家堡,其夕两军隔山分屯。十三、十四日皆逐贼,故军食不充。若即十二日败,则不应言已乏食三日也。今从尹洙集。
  方元昊倾国入寇,而福所统皆非素抚循之师,临敌受命,法制不立,既又分出趋利,故至甚败。奏至,上深悼焉。
  丁酉,赠马军都虞候、贺州防御使任福为武胜军节度使兼侍中,礼宾副使王珪为金州观察使,赵律为密州观察使,武英为邢州观察使,内殿崇班、合门祗候桑怿为解州防御使,内殿崇班訾斌为成州团练使,左侍禁、合门祗候李简为惠州团练使,西头供奉官、左侍禁李禹亨为泽州刺史,内侍殿头刘肃为丹州刺史,右侍禁刘钧为右屯卫将军、万州刺史,右班殿直唐忠为右屯卫将军、钦州刺史,将作监丞耿傅为右谏议大夫、镇戎军指使,御前忠佐王贵为复州防御使,刘干为和州防御使,驻泊神卫指挥使白兴为慈州团练使,渭州指使,神骑副都指挥使杨玉为澧州刺史。追封其母妻及甄录子孙各有差。赐福金顺坊第一区,赙物甚厚,又月给其家钱三万、粟麦各四十斛。唐忠不知以何职事死于是役,当考。常鼎、刘肃以都同巡检督战,肃死事赠官,鼎无闻也,亦当考。
  戊戌,诏学士以下至知杂御史、诸路转运使、提点刑狱,各举殿直以下有材武或晓知钱谷无赃罪者以闻。
  知成德军、龙图阁直学士、给事中任布言:「臣父赠官,已至工部侍郎,而犹衣绿。欲望自今赠官至正郎者,其画像许服绯,至卿监许服紫。」从之。
  河南府言工部侍郎王鬷卒,赠户部尚书,谥忠穆。
  是日,西贼再寇刘璠堡。
  忠正节度使、寿国公昕暴得疾,帝忧甚,集京城知方书者与太医治之。司天言月掩心前星。帝惨然垂涕。己亥,薨,赠太师、中书令、豫王,谥悼穆,命端明殿学士李淑护丧事,陪葬永定陵,纳旌节符印于圹中。帝自制挽辞,葬期以五月,且厚为之礼。知谏院孙沔言:「启土坛山,期日迫卒难就。非特此也,自元昊盗边,三司力屈,今一品之葬,其饰颇繁,而祔葬者复觽,非五十万计不可,是又益一边费也。元昊之窥中国久矣,以水旱不调,谓得天时,以将帅不和,谓合人事。如因我之役工仓猝之际,悉力幸灾,以惊边吏,则重为陛下忧,岂不可虑?愿缓葬期,以俟西事之定。」书凡再上,不报。时帝悼王甚,人莫敢言,而沔独言之。
  豫王之丧,宗室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