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良曰:『谁家?』曰:『陈子城家。』士良曰:『子城官职乃奴隶也,富民用钱买到。』仁皇遽曰:『几乎错了。』明日,以语吕夷简,夷简贺圣明。人言吕夷简先言,非也,却是仁皇说与夷简如此。」余曰:「愿陛下体此意。」吕相亦云然。太后又问曰:「当时因甚在明肃服内纳后,大臣怎肯?神宗曾问及,不知何故如此,便臣庶家也不肯。」吕相等皆不知所对,枢密先下。余语师朴曰:「适来事,先令公尝说及。今再上,欲奏。」既复对,师朴奏:「适来圣问明肃服内纳后事,先臣却曾说与王岩叟。」余曰:「臣尝闻韩琦说此事,当吕夷简作宰相,范仲淹作谏官。仲淹语琦曰:『吕相又劝上做一件不是当底事也。须共理会。』仲淹往见夷简,面责之【二四】。夷简曰:『固知非礼,司谏却不知里面事。上春秋盛,妃嫔已杂进,不早立后,无以制,非所以爱上。』仲淹无以折,复见韩琦曰:『吕相幸自不是,被他有说后,没可奈何。』」太后笑曰:「原来却是恁地【二五】。」师朴又曰:「应是恐妃嫔中进起来作后。」太后曰:「那门识甚君臣,识甚事体。」余曰:「须立后,则事体自然正。」按立曹后时,范仲淹已责在睦州,诘吕夷简者,必非仲淹也,岩叟误记。
  赐西京嵩山草泽李退夫「清逸处士」。退夫居嵩山,辟谷守道,本京上闻,故赐之,后以事追夺。
  丁未,枢密副使李谘言:「天圣初,行新定茶法,而议者沮毁之。吏人王举等皆坐黥配。今三司言岁课益亏,请复用天圣初所定法【二六】。举等显为非辜,乞与优□之。」诏举等先依三司出职例,各迁一资。
  谘顷在三司,陕西缘边数言军食不给,度支都内钱不足支月俸,太后忧之,命辅臣与谘经度其事。谘以谓旧法商人入粟边郡,算茶与犀象缗钱为虚实三估,至用十四钱易官钱百,坐困三司,乃请变法,以实钱入粟,实钱售茶,二者不得相为轻重。既行,而商人果失利,怨谤蜂起。谘寻以病请外,相继坐变法谴黜,踰六年,乃再入三司,遂登西府。时三司税法蠹耗日甚【二七】,议者皆言谘前枉被谴黜,将复用见钱法,故谘先有是请。
  戊申,诏入内内侍省以所估尚氏等位金帛二十余万贯【二八】,赐三司给军费。
  壬子,诏名皇太后所居殿曰保庆宫,自今鎫以保庆皇太后为称。
  癸丑,除宿州无户食盐钱。
  冬十月庚申,罢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仍诏淮南转运使兼领发运使司事,其制置茶盐矾税,各归逐路转运使司【二九】。此必有献议者,当考。蒋堂亦其一人也,见明年正月。
  辛酉,诏虔州留上供米三万斛,减价出粜,以赈贫民。
  改崇信节度使、赠侍中钱惟演谥曰思。先是,太常博士、秘阁校理、同知礼院张绬议曰:「惟演历清华,升宥密,博学业文,此其所优也。自母后助治,逮主上躬政,而附援求益,迎合轻议,为执法所纠,左降偏郡。夫位兼将相,不为不达矣;任易中外,不为不用矣;宜引满覆之诫,而贪慕权要,衅生不足,此其所劣也。前史称沈约昧于荣利,有志台司,元稹大为赂遗,经营相位,惟演之谓矣。谥法,敏而好学曰文,贪而败官曰墨。请谥文墨。其家诉于朝,诏判太常礼院章得象等复议,以惟演无贪黩状,而晚节率职自新,有惶惧可怜之意,取谥法追悔前过,改谥曰思,诏可。仍诏自今定谥,须礼院集官觽议之。
  初,大名府言:「自河决横陇,而德、博以来皆罹水患。请早行修塞。」即诏王沿等相视,沿等以为河势奔注未定,且功大,未可遽兴。癸亥,复遣侍御史知杂事杨偕、入内押班王惟忠、合门祗候康德舆同往视度。既而偕等言:「欲且兴筑两岸马头,令缘堤预积刍□【三○】。俟来年秋,乃大发丁夫修塞。」从之。
  新广东转运使庞籍言,昨为御史,奏弹□守则、范讽交通尚继斌事,讽既出守□州,乃绐言家贫,假翰林银器数千两自随,而增产于齐州,市官田,亏平估,请并行按劾。诏讽以所假银器还官。
  乙丑,诏合门祗候自今须尚书员外郎、诸司使以上及本路转运使或提点刑狱一员,共七人举之,方许引对。
  丁卯,诏:「中书提点五房公事及堂后官,自今以八员为定额,仍参择选人为之。」
  赵元昊自袭封,即为反计,多招纳亡命,峻诛杀,以兵法部勒诸羌。始衣白窄衫,□冠红里,顶冠后垂红结绶【三一】。自号嵬名吾祖,凡六日、九日则见官属。其伪官分文武,或靴、笏、□头;或冠金帖镂冠,绯衣,金涂银黑束带,佩蹀躞,穿靴,或金帖纸冠,间起云银帖纸冠,余皆秃发,耳重环,紫旋襕,六垂束带,佩解结锥、短刀、弓矢韣,乘鲵皮鞍,垂红缨,打跨钹拂。民庶衣青绿,用此以别贵贱。元昊初制秃发令,先自秃发。及令国人皆秃发,三日不从令,许觽杀之。每欲举兵,必率酋豪与猎,有获,则下马环坐饮,割鲜而食,各问所见,择取其长。是岁春,始寇西边,杀掠居人,下诏约束之。居国中,益僭窃,私改元曰开运。既逾月,人告以石晋败亡年号也,乃更广运。母米氏族人山喜,谋杀元昊。事觉,元昊酖其母杀之,沈山喜之族于河,遣使来告哀。诏起复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