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真宗崩,内遣中使赐荆门军玉泉山景德院白金三千两,令市田,院僧不敢受。本路转运使言:「旧制,寺观不得市田以侵农。」上谓宰相曰:「此为先帝殖福,其勿拘以法,仍不得为例。」既而寺观稍益市田矣【二四】。稍益市田,据食货志。皇太后微时尝过玉泉,有老僧言后当极贵,既如其言,累召不至,故有是赐。邵伯温闻见录云:章献明肃太后,成都华阳人。少随父下峡,至玉泉寺,有长老善相人,谓其父曰:「君贵人也。」及见后,则大惊曰:「君之贵以此女。」又曰:「远方不足留,曷游京师乎?」父以贫为辞,长老赠以中金百两。至京师,真宗判南衙,因张耆纳后宫中。及即位,为才人,进宸妃【二五】,至正位宫帏,声动天下。仁宗即位,以皇太后垂帘听政,玉泉长老已居长芦矣。后屡诏不至,遣使就问所须,则曰:「道人无所须也,玉泉寺无僧堂,长芦无山门,后其念之。」后以本合服用物下两寺,为钱以建。独长芦寺临江,门起水中,既成,辄为蛟所坏,后必欲起之,用生铁数万斤迭其下,门乃成,蛟畏铁也。今玉泉僧堂梁记云太后所建【二六】。
  甲辰,髃臣表上尊号曰圣文睿武仁明孝德,又上皇太后尊号曰应元崇德仁寿慈圣,皆不允,表至三上,乃从之。
  丁未,刑部郎中、判户部勾院李若谷为契丹妻生辰使,内殿承制、合门祗候范守庆副之。若谷等辞日,不俟垂帘请对,遽诣长春殿奏事【二七】,太后不悦,寻命刑部郎中直史馆章得象、供奉官合门祗候冯克忠代焉。附传云:太后听政,奉使者辞于庭,已而升殿,若谷等辞已,辄趋出,遂罢使。与正传及实录不同,当考。
  己酉,初幸启圣禅院朝拜太宗神御,前在谅闇,用礼仪院奏,但遣辅臣酌献也。
  癸丑,奉安真宗御容于玉清昭应宫安圣殿。
  八月丙辰朔,燕崇政殿,初用乐之半。乐工奏技,上未始瞩目,终燕犹有戚容,左右窃视,无不感叹。
  时诏下成都府,召优人许朝天等补教坊,左正言刘随以为贱工不足辱诏书,监察御史李纮言:「陛下即位,尚未能显岩穴之士,而首召伶官,非所以广德美于天下。」朝天等随罢归。刘随、李纮谏召乐工,不得其时,今附见。纮云陛下即位,未能显岩穴之士。则必是天圣初也。随本传载此事,杂见于论星变及劾锺离瑾间,今不取。
  诏举官已施用而犯法,听举者以状闻,闻而不以实者坐之。本志乃云不以实者亦免坐。今止从实录及本纪。
  丁巳,废无为军煎矾,听民自煎,官收市之。
  保大节度使钱惟演言:「真宗幸澶渊御契丹,杀其大将挞览,盟而服之。今谥号但称文不及武,宜谥武。」诏两制与太常礼院议增益之。
  戊辰,社,赐会如故事。自是,或宰臣请罢,则止命中使分赐酒果。
  辛未,南郊桥道顿递使王臻请车驾自太庙还,西过景灵宫、朱雀门赴郊宫,如景德之制。从之,仍令其日遣官诣景灵宫奏告。
  吏部流内铨引对选人,凡有私罪者皆未得改官。上问辅臣曰:「私罪有几?」王钦若对曰:「私罪固多,然其间轻重不侔,若趁衙谢弗及,或坠笏失仪,事虽至轻,以不缘公事,皆为私罪。」上曰:「有司当察情,不可以小累终废。」甲戌,诏自今此等勿碍改官。
  初,知丰州、内殿承制王文玉卒【二八】,其母折氏与蕃官首领共请以文玉长子余庆继领州事,既而又以文玉从子天门关巡辖马递铺、殿直怀信为请。乃诏管勾麟府路军马公事高继忠、知府州折惟忠集蕃汉定议,继忠等言:「怀信擅入丰州,犒设首领,杀狗为誓,欲夺余庆位,而折氏不能禁,不可用。文玉又有从子怀钧,以三班奉职监晋州盐税,可使代余庆者。然文玉遗表尝荐余庆自代,今亦乞与一官。」丁丑,授怀钧右班殿直、知丰州【二九】,补余庆三班借职,释怀信不问。
  戊寅,遣度支员外郎秘阁校理李垂、内殿崇班合门祗候张君平按视滑卫等州河势,以岁稔,将议塞决口也。
  己卯,幸国子监,谒先圣文宣王。召从臣升讲堂,令直讲、屯田郎中马龟符讲论语,赐龟符三品服。已而观七十二贤赞述,阅三礼图,问侍讲冯元三代制度。又幸昭烈武成王庙。还,幸继照堂,燕从臣。龟符,未见。
  壬午,翰林学士承旨利瓦伊等请加上真宗谥曰文明武定章圣元孝。诏恭依。
  秘书郎韩璩言:「自今阙官职田,如正官到任,该得敕限,即给之,或不该,即尽收入官,更不给权管勾者。」从之。璩,国华子也。
  九月庚寅,中书门下言:「真宗谥号、皇太后皇帝尊号册宝,其沿宝法物,故事皆以黄金,唯天禧中尝用涂金。」上曰:「真宗、皇太后宜以黄金,而朕之沿宝物止用涂金。」皇太后谕宰臣曰:「皇帝嗣位,初膺册命,当用纯金,其余止用涂金可也。」明道二年正月十七日、景佑二年八月十七日,可考。
  上封者言河中府、同华州比岁旱灾,民多流徙,请免支移税赋。上因谓辅臣曰:「百姓输租,便于本州岛,奈何转于他郡耶?」对曰:「西鄙屯兵,若不移支民赋,即为扰益甚。」特诏转运司量减其数。
  辛卯,祠太一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