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以神武大略定天下,有反掌之易;太宗皇帝以至仁善继恢域中,成光大之业。陛下奉而守之,勤而行之,彝伦□矣。故云、亭泥检,脽壤恭祀,谒太清之真馆,荐玉皇之大号。至于必躬听断,励精理道,以宵旰为宴处,乐菲薄而久安,从古王者,徒载简策耳。惟亲民之官,政事最切,未见区别,其如民何?今审官例差一知州,纵耄昏寡识,以何道推降之?铨司平配一县令,虽菽麦不分,且无由摈斥之。今举天下亲民之官【四】,以十分论之,黩货害政,未置刑章者有其三。清浊混然,巧于情伪,使在上知而不能纠举者又次焉。暗懦不能制猾吏【五】,不能审法令,凝滞于物者又次焉。贵游亲属,望风护养而不言者又次焉。是则介然自守,约己恕物,不谄上,不渎下,为陛下孜孜于民政者,十不一二焉。欲民之安,其可得乎?汉宣帝凡拜刺史、守相,必亲见之,考察其言,观其能否,今或未然。凡除知州、通判、京朝官知县,候满三五人,且令大臣具宴见之礼以遣之,讯之以言而察其应对,观其词气而考其否臧,才能者銟之,不肖者退之。县令则择台阁有风鉴问望臣僚主遣之【六】,能否之间,各如其状【七】,恐于圣政稍得其宜。又审官之任,本宰相之职,宜妙选英哲以委之,庶激浊扬清,渐得良牧贤宰,则斯民之大幸也。或诏参预宰司,覆令按验,亦不为烦。唐故事【八】,宰相带兵、吏部者,午前在中书,午后归本司治事,是亦内外兼领之制【九】。臣不任狂狷,干犯冕旒,待罪之至。」上曰:「谏官供职,颇亦用心,但以朝廷无他事可言,故止及此尔。然谨择牧宰,实朝政之急务也。」
  丁丑,诏华、虢等州夏旱,损苗稼,特除其租。
  戊寅,知升州丁谓言:「城北有后湖,因旱,百姓请佃,计七十六顷,纳五百余贯。今请依前蓄水【一○】,植种菱莲,或遇亢旱,决以溉田,仍用蒲鱼之利,旁济饥民。望量遣军士开修,其租钱特与减放。」从之。
  己卯,诏明州城外濠池及慈溪、鄞县陂湖所纳课额,永除放之,许民溉田畴,采菱芡,从本州岛之请也。
  曹玮等言,近役兵夫缮葺诸寨及创掘县镇城壕,凡一百三十七万三千三百六十九功毕,诏銟之。
  庚辰,发运使言【一一】,真州等处转般仓及江、浙上供米二百二十余万斛【一二】,欲留逐处以济阙乏,从之。
  盗发汉高祖陵,捕获之,论如律,并劾其官吏。遣内侍王克让与河南府别造衣冠、明器安葬,知制诰刘筠诣陵祭告,仍以所盗计直修设斋醮。因诏州县申陵寝樵采之禁。
  初,眉州大姓孙延世伪为券,夺族人田,久不能辨,转运使使殿中丞、知九陇县章频按治之。频视券,墨浮朱上,曰:「是必先盗印,然后书。」既引伏,狱未上而其家人复诉于转运使,更命知华阳县黄梦松覆案无异,梦松用此入为监察御史,频坐不时具狱,降监庆州酒税,徙知长洲县。辛巳,召频对于承明殿,翌日授监察御史。频,浦城人也。
  甲申,以武昌节度副使边肃知光州,用辛亥赦书也。时刑部奏其元犯,上曰:「肃在邢州日,方北戎侵扰,屡诏令弃城入保,肃能固守,颇着诚效。虽冒贿赂,亦累该赦宥,故特授以郡。」向敏中尝谓王旦曰:「边同年,责已久,牵复可乎?」旦曰:「为近臣,坐赃,岂得更升进耶?」敏中语数及之,旦曰:「旦非于同年无情,公若欲用之,须旦死可也。」敏中乃已。(此据遗事录。)
  诏金部员外郎、提点中书制敕院五房公事刘明恕,自今遇庆节大礼,许依枢密副都承旨例进奉上寿,仍赴宴会。始更旧制也。(祥符六年二月,王旦言其不可。王曾言行录云:堂吏刘明恕,宰相以其服勤岁久,官为望郎,引枢密都承旨宣例,将异其礼。公以政府表则之地,不可隳旧章;乃议髃吏晨谒之际,独俾升阶,复援恩例改三品服,公皆以为不可。由是止令先谒于阶所之前。其后又议谨择堂吏,将以进士策名者充选。公曰:「我朝承有唐故事设此科,谓之将相科,岂当屈以趋走吏耶?」觽皆赧服而止。)
  陕西、江、淮路并言部内蝗蝻抱草木死及大风吹入海。
  己丑,召王旦对于崇政殿数刻。
  向敏中至自京西。
  壬辰,知苏州梅询言飞蝗入境,悉于丛薄间抱枝干僵死,又髃飞投太湖。
  癸巳,秦州僧道百姓等,以部署曹玮功状请立碑颂,有诏褒玮。
  是月,上封者言:「边鄙虽宁,武备难阙。望令髃臣各举将帅之才,如边上未有员阙,即且于内地州军差遣【一三】,缓急足副推择。」乃诏王旦等各举所知三两人,具名以进。已而枢密院又请令宰相以下,各于京朝、幕职等官及合门祗候已上,举堪任将帅者各三两人,敏中等曰:「执政之地,日奉佥谐,苟有见阙,便可论荐。若更特降诏旨,明述封章,不惟结于私恩,亦恐别兴异议。」帝然之。
  秋七月辛丑,以蝻虫再生,分遣官祷京城宫观寺庙,仍令诸州军于公署设祭。
  澶州卒王贵获玉印,文曰「国主赵万永宝印」,长三寸许,广二寸,玉温润而形制甚古。贵言至秦州遇道士授之,云得自于阗国通圣山池,秦州部送阙下【一四】。(王贵事,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