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者日至,又何疑而不往?」高琼亦固以请【二一】,且曰:「陛下若不幸北城,百姓如丧考妣。」签书枢密院事冯拯在旁呵之,琼怒曰:「君以文章致位两府,今敌骑充斥如此,犹责琼无礼,君何不赋一诗咏退敌骑耶?」即麾卫士进辇,上遂幸北城。至浮桥,犹驻车未进,琼乃执挝筑辇夫背【二二】曰:「何不亟行【二三】!今已至此,尚何疑焉?」上乃命进辇。既至,登北城门楼,张黄龙旗,诸军皆呼万岁,声闻数十里,气势百倍,敌相视益怖骇。上览观营壁,召见李继隆已下诸将,抚慰者久之,赐诸军酒食、缗钱。
  戊寅,移御北城之行营。(二十六日已渡河幸北城,当遂驻跸。二十八日乃始移御北城行营,不知何也?岂二十六日却还宿城南乎?当考。)
  曹利用自天雄赴契丹寨,见其国主、髃臣与其宰相韩德让同处一车,髃臣与其主重行别坐,礼容甚简。以木横车轭,上设食器,坐利用车下,馈之食。共议和好事,议未决,乃遣左飞龙使韩杞持国主书与利用俱还。诏知澶州、引进使何承矩郊劳,翰林学士赵安仁接伴之,凡觐见仪式,皆安仁所裁定云。
  十二月,庚辰朔,韩杞入对于行宫之前殿,跪授书函于合门使,使捧以升殿,内侍省副都知阎承翰受而启封,宰相读讫,命杞升殿【二四】,跪奏云:「国母令臣上问皇帝起居。」其书复以关南故地为请【二五】,上谓辅臣曰:「吾固虑此,今果然,唯将柰何?」辅臣等请答其书,言:「关南久属朝廷【二六】,不可拟议,或岁给金帛,助其军费,以固欢盟,惟陛下裁度。」上曰:「朕守祖宗基业,不敢失坠。所言归地事极无名,必若邀求,朕当决战尔!实念河北居人,重有劳扰,傥岁以金帛济其不足,朝廷之体,固亦无伤。答其书不必具言,但令曹利用与韩杞口述兹事可也。」赵安仁独能记太祖时国书体式,因命为答书。赐杞袭衣、金带、鞍马、器币。杞即日入辞,遂与利用同往。韩杞既受袭衣之赐【二七】,及辞,复左囏,且以赐衣稍长为解。赵安仁曰:「君将升殿受还书,天颜咫尺,如不衣所赐之衣,可乎?」杞即改服而入。上又面戒利用以地必不可得,若邀求货财,则宜许之。利用对曰:「臣乡使,晓契丹语。又密伺韩杞,闻其乘间谓左右曰:『尔见澶州北寨兵否?劲卒利器,与前闻不同。吁!可畏也』。臣此行得熟察之,苟妄有邀求,必请会师平荡。」
  命户部判官、员外郎李含章澶州至京提点供顿。
  郓、齐等州安抚使丁谓言:「擒获契丹谍者马珠勒格,即斩之。鞫问其人,称徒侣甚觽。今各具形貌年齿,请下诸路分捕。」从之。
  是日,日有食之。
  德、博州并言契丹已移寨由东北去。(晋公言:景德中,契丹寇澶渊,在河北,圣驾在河南,阵次【二八】,忽日食尽,真宗见之忧惧。司天监官奏云:按星经云主「两军和解」【二九】。真宗不之信,复检晋书天文志,亦云「和解」。寻时【三○】,契丹兵果自退,而续驰书至,求通好。时晋公为紫微舍人,知郓州。此事见潘汝士晋公谈录。按是日敌使韩杞已入对行营矣,谈录妄也,今不取。)
  辛巳,遣殿中侍御史刘益、殿中丞皇甫选诣濮、青、淄、齐、潍等州安抚河北流民。(刘益,须城人。)
  诏左神武军大将军王荣、寄班供奉官郑怀德领龙卫兵马,与沧州部署荆嗣会于淄、青,防寇之南渡也。
  诏永兴军兵除先追赴河阳及量留本州岛外,并令部署许均领赴行在。
  壬午,幸城南临河亭,赐凿凌军士绵襦及缗钱有差。
  诏京东、西缘河州军秋税于常限外延两月。
  龙卫左第四军都虞候李珂而下六人,递迁军职,赐锦袍银带,赏北寨战克之劳也。
  何承矩言:「临河、观城县民石兴等数辈自敌寨逃归,具言挞览中矢死【三一】,其夕候骑自澶州继至,寇闻驾起卫南,皆相顾失色,复有驰骑往来传报及击鼓驩噪,悉遁去。民被驱掠甚觽,无守视之者,因得脱。」上曰:「挞览乃于越之俦也。于越旧乐野战,颇难制。挞览知勇不在其下,而多务城守,此所以不及也。今岁入寇,皆其首谋。或闻犯边以来,累战不利,因号令部下,凡获男子十五以上者皆杀之。彼既失其谋主,朕亲御六师,而王超等三路大兵亦合势南来,彼奔北固其宜也。」
  滑州言契丹引觽攻通利军,知军王固弃城宵遁,契丹掠城中民觽而东。诏劾固罪以闻。固至河阳,为赵昌言所缚,送阙下,付御史狱治。会赦,责监贺州银锡场。(王固,未见。)
  癸未,幸北寨,又幸李继隆营,命将校从官饮,犒赐诸军有差。
  遣给事中吕佑之赍敕牓谕两京以将班师。
  曹利用与韩杞至契丹寨,契丹复以关南故地为言,利用辄沮之,且谓曰:「北朝既兴师寻盟,若岁希南朝金帛之资以助军旅,则犹可议也。」其接伴政事舍人高正始【三二】遽曰:「今兹引觽而来,本谋关南之地,若不遂所图,则本国之人负媿多矣。」利用答以「礏命专对,有死而已。若北朝不恤后悔,恣其邀求,地固不可得,兵亦未易息也」。其国主及母闻之,意稍怠,但欲岁取金帛。利用许遗绢二十万匹、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