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为此言以拒塞之,使陛下先有疑怒言者之心,则虽有言者,亦无望于收采也。臣自秉政以来,见台谏官言事,未尝有一言曾施行者。数年之间,岂得无一言可取,况方今在言责者,皆不附丽执政,为觽所称,不应如此。小官能不附丽大臣,已不可得,况其所言,日与执政为敌,此岂易得也!言既不行,又不迁徙,使之惭沮,无以见士大夫,殆无以自立。然此辈非陛下主张,则何以安位,其欲斥逐者数矣,然置之于此,使负羞辱,亦所难堪。如周穜、邓洵武辈,三两月一迁,何其异也!今使从官举御史,皆莫敢举,盖觽所称,则大臣不悦,大臣所悦,则非觽所称,以此故不敢举。」林希曰:「陛下但以公议擢三两人置之言路,不必谋于执政,则必有补矣。」
  先是,布尝言:「高科中惟陈瓘、张廷坚、王涣之三人可称,皆斥逐在外,张廷坚无故罢职事,与汉州通判,仍待二年阙,此尤可怪。臣衰残,自知不能久事陛下,然每以赤心报国,倾竭肝胆,无有所隐。如论及言事官,他人或避嫌不敢启口,臣度无与言者交通之术【三】,亦不敢有所避,其所以反复开陈,冀陛下省察。」上甚悦。
  己未,诏应在京诸宫寺院,今月十日后,特开五日,并建为民祈福道场,仍以其间一日为休务。
  彗犯天市垣宦者。
  庚申,彗犯天市垣帝座。(玉牒云庚申彗灭,误也。灭在戊辰。)
  辛酉,诏以今年府界诸县秋田不熟民户,体量草不易纳,其愿就本县依例送纳见钱者听。户部岁计草,如支用有阙,许兑封桩草支遣。
  新知扬州程嗣恭言乞今后吏部差遣县令,遇有以资考入而无主簿处,不许流外人充尉。诏都司立法。(法见元符元年正月辛未。)
  壬戌,诏诸路帅臣,敢于非万全及道路难险处辄进筑,以军法从事。
  先是,曾布奏事,上以星变多主兵革,深虞吕惠卿轻动败事。又言章惇多以私书与将佐,卓克索娄之役,安可为朝廷无指挥,可信私书,当以军法戒之。布遂拟诏进呈,惇始视诏草,欲更增即不得为见有此指挥,却于万全处亦观望不进筑,如违,亦当重行典宪。上一见,即曰:「此必是所增也。」布自夏秋以来,数陈「进筑城寨,虽为困敌之计,然搬运财植、刍粮,不免差保甲,雇龏乘,即吾民已先困矣。当且休息、爱养公私事力,如卓克索娄在河外,水陆辇运,皆未可保其必通快,悬师深入,真可险也。」上每以为然。比以星变,益恻怛,欲必行。然惇殊不以天变为可惧云。(十一日辛酉,先降诏,二十一日壬申,又降诏。卓克索娄之役,当考。六月甲辰,曾布云:章惇锐意经营卓克索娄,三年八月十八日,戒熙河城汝遮,须万全乃得举。指挥内有云:「议者又欲因子路之兵,讨定癿罗和浅井一带,建置堡寨,通泾原、熙河两路边面。」不知癿罗即卓克索娄否?又元符元年三月十一日,所称浅井、癿罗斯伯勒,俱合参照。)
  癸亥,诏:「当职官吏辄费用架阁库文书及专管官吏散失架阁文书者,并依元丰法断罪。其元佑敕勿行。」从尚书省请也。
  是日,曾布独奏事,因言:「自星变以来,臣累曾喋喋以人材、政事为言,冒□圣听多矣,盖以陛下寅畏恻怛,冀有以裨补万一。然臣度章惇、蔡下必不能为陛下更修政事,进退人材,以称圣念。」上曰:「人言莫止是在内者为急?」布曰:「从官台省多不称人望,最所急者言路,今谏官、殿中皆止一人,恐须增置。」上深然之。
  布又言臣昧死,更有一事,欲上干圣听。上曰:「何事?」布曰:「吕大防、刘挚初贬淮南、湖北,至昨来明堂赦,方逾年,故有不得迁□指挥。今皆在岭表恶地,与前日不同,今以天变肆赦,谓宜稍徙近地,足以感召和气。」上笑曰:「刘挚等安可徙!」布曰:「臣所见如此,更在陛下裁择。编刺配隶罪人,亦分广南与远恶处为两等,若稍徙之于端、康、英、连之界,亦是岭表,似亦未为过。」上极难之。又云盖自今春以来,三省数陈司马光等有倾摇之意。又言范祖禹、刘安世欲加恶于上,皆有奸心,浸润日久。上询之禁中,亦以为有此迹,故皆痛贬。既而又贬王珪、高士英,三省之言,寖及宣仁矣。
  又蔡渭缴文及甫书,言挚有司马昭之心,乃及甫得之于父,其事愈可信。而邢恕尝为布言:「方王珪含糊之时,确、惇因恕以通语言,力主定策之议。及惇将去,韩缜亦已不安位,恐光等遂有倾摇之意,恕遂共谋说吕公着,引文彦博辈以保佑主上【四】。既而彦博来,挚及王岩叟等力攻之,虽不能夺,然终以平章重事处之,实夺其权也。彦博既去,及甫以书抵恕云云。」及甫既就究问,所言皆与恕言同,盖恕等欲假此以明保佑之功,而多方引及甫等以为质证。及甫又以彦博不为元佑之人所与,欲以此解纷,故其言不得不同尔。上尝宣谕西府,以及甫等所言为可信。又云惇亦曾以书招彦博,殆与恕所言检合,然则挚等何可有望于□贷也!布又曰:「惇又尝语布以王岩叟曾白太母:『上有过恶,当宣谕大臣。』」布曰:「诚有此,则怀废立之意明矣,然不知此语何从得之?」惇但曰:「人皆知之。」(布尔日录先称吕大防等,后乃云刘挚等,按四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