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复以至言闻于陛下矣。去年之冬,陛下知回河之失,深诏大臣,罢东流之役。天语恻怛,中外具闻,而大臣奉行不得其半,虽罢回河之名,仍存减水之实,锯牙、马头,率皆如故,意幸涨水之至,河或可回。然今日观之,终复何益!是以觽议皆谓陛下圣明察物,照见千里之外,而号令不行,未见成效。是时臣奉使契丹,还奏其事,此章具在,可覆视也。今熙河边事,大略类此。若使圣意又为大臣所沮,则君权愈夺,臣势愈张,养之不已,后将益甚。及其事极难忍,而后制之,则伤君臣之恩,失朝廷之体,不若今制其渐,使事无所失,而臣亦获安之为善也。臣不胜区区为国远虑,触冒忌讳,甘俟斧钺。」(苏辙遣老传云:「初,夏人来贺登极,相继求和,且议地界,朝廷许之。本约地界已定,然后付以岁赐,久之,议不决。明年,人多保忠以兵袭泾原,杀掠弓箭手数千人而去。朝廷隐忍不问,即遣使往赐策命。夏人受礼倨慢,以地界为词,不复入谢,且再犯泾原。四年,乃复来贺坤成节,且议地界。朝廷急于招纳,疆议未定,先以岁赐与之。寻觉不便,乃于疆界事多方侵求,不守定约,而熙河将佐范育、种谊等,又背约展筑质孤、胜如二堡,夏人随即平荡。育等又欲以兵纳赵醇忠及擅招蕃部千余人【一二】,朝廷却不受,西边骚然。辙力言其非,乞罢育、谊,更择老将以守熙河。宣仁后深以为是,而大臣主之。」「擅招蕃部千余人,朝廷却之」,当考。)
  初,太皇太后以辙累奏,欲罢范育、种谊等,而大臣不以为然。辙又面奏曰:「此辈皆大臣亲旧,不忍坏其资任,虽其同列亦不敢异议。陛下独不见黄河事乎?当时德音宣谕,至深至切,然非大臣意,至今不行。人君与人臣,事体不同。人臣虽明见是非,而力所不及,须止且止;人主于事不知则已,知而不得行,则事权去矣。臣今言此,盖欲陛下收揽威柄,以正君臣之分而已。若专听其所为,不以渐制之,及其太甚,必加之罪,只如韩维专恣太甚,范纯仁阿私太甚,皆不免逐去。事至如此,岂朝廷美事?故臣之意,盖欲保全大臣,非害之也。」太皇太后极以为然,讫不能用。
  给事中兼侍讲范祖禹上帝学八篇,且言:「三皇之时,至质略矣,伏羲始开人文,神农以下皆有师。圣人之德,莫大于学,在易干之六爻,龙德变化,皆圣人也。九二曰『见龙在田』,孔子曰:『龙德而正中也。由学以聚之,问以辨之,故天下文明。』九三曰『君子终日干干』,孔子曰:『进德修业,欲及时也。』至于九五『飞龙在天』,则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圣人之德莫盛于此,由学以致之也。九二、九五皆曰『利见大人』,盖非学则不能为大人,故尧、舜稽古,垂衣裳而天下治,圣学之效也。扬雄曰:『学之为王者事,其已久矣。尧、舜、禹、汤、文、武汲汲,仲尼皇皇,其已久矣。』学始于伏羲,至于成王,易、诗、书所称,圣人所述,为万世法。由汉以下,其道不纯,故可称者鲜。自古以来,治日常少,乱日常多,推原其本,由人君不学也。恭惟本朝累圣相承,百三十有三年,四方无虞,中外底宁,动植之类,蒙被涵养,德泽深厚,远过前世,皆由以道德仁义文治天下,人主无不好学故也。陛下广览载籍,历观前世,创业之主、守文之君,有如祖宗之皆好学者乎?由三王至于五代,治安长久,有如本朝之百年太平者乎?今人有宝器,且犹爱惜之,恐其伤缺,况祖宗百三十余年全盛之天下,可不务学以守之乎?臣又闻学则必问,问然后为学。中庸曰:『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皆所以为天下法也。』尧有衢室之问,舜有总章之访,动必咨于四岳。孔子称舜之大智曰『好问』,仲虺戒汤曰『好问则裕』。学者,圣之先务也;问者,学之大方也。文王询于八虞而谘于二虢,度于闳夭而谋于南宫,诹于蔡原而访于辛尹,重之以周、召、毕、荣,所以能成其圣也。武王访于箕子,成王问于尹佚。四圣维之,觽贤翼之,是以为太平之天子,能持盈守成,夫岂由他道哉?惟强于学问而已。今臣所录八篇,上起伏羲,下讫神宗,伏望陛下宪道于三皇,稽德于五帝,轨仪于三代,法象于祖宗,集髃圣之所行,体干健之不息,则四海格于泰和,万年其永观矣。」(范祖禹进帝学,在五年八月,今附月末。)
  注  释
  【一】尚书省漤施行已久「却」原作「如」,据阁本改。
  【二】而永寿辈攘去「攘」原作「欲」,据本书卷四四四元佑五年六月末纪事改。
  【三】而原根本在后省「后」原作「复」,据阁本及上文改。
  【四】今既人言不便「便」原作「受」,据阁本改。
  【五】同看详修定「同」原作「司」,据宋会要仪制五之二○改。
  【六】其般家人比赴任接候人数三分减一「减一」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七】京东路原作「东京路」,据本书卷四四五元佑五年七月乙丑条、宋会要兵一二之一二乙正。
  【八】其公罪差替愿罢者听按:宋会要选举二三之五「替」字下有「并候替人」四字,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