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亦颇有恚忿之言,曾斫禁院门,夺出斯吉温,河南隆博、乔家等族,皆点集不赴。阿里骨又将诸首领亲属及董毡族人赵醇忠姊妹皆疑忌囚系,人自为敌,将报其怨,为日久矣。然观溪心辈与诸酋,虽内有怨阿里骨之心,外有拒阿里骨之势,而隐忍事之,虽将就拘执逼死亡而不发者,盖谓阿里骨为朝廷所立,通其和好,放过般擦,恩泽抚存之甚厚,度其不为己助,故畏惮而不敢尔。
  臣谓阿里骨乃篡国之贼,自既得志,肆行暴虐,诛不附己者,始与夏贼合谋寇边,赖天诛挫其贼锋,擒获酋首,故俛然效顺。自朝廷蠲释其罪,犹且点集兵马,为满裕克声势,诛巴洛罗遵,谋害温溪心。今岁夏秋,诸蕃远近丰稔,独青唐久雨震雹,大水漂溺,人不聊生,国人之所共愤,天意之所不容,其罪大矣。今若朝廷尚务含容,使此贼酋谋行计得,先并溪心,则其诸部族畏威帖服,必与夏贼缔交,复为边患。一旦为夏贼所图,则臣前所言中国大患,不旋踵生矣!不可不深忧,不可不早计。
  臣今已遣闲人告谕溪心,若阿里骨更遣人马来邈川时,速来告急,臣欲乞量发蕃、汉兵马,以助溪心为声势。溪心知朝廷为援,方敢出兵拒阿里骨,且使溪心结诸酋长,及遣河南诸族相应举事,送赵醇忠过界,因其人心,先声传谕,以阿里骨当得罪,赵醇忠当立为辞。此则兵虽不交,而贼酋之首可致于麾下,宣朝廷威德,立醇忠以续董毡后,宠绥部族,锡命首领,不改其旧,则邈川自存,青唐自安,不踰月之闲,事大定矣。醇忠既袭其国,上德朝廷,世世忠顺,为汉西藩,控夏人之腹背,制其死命,使不敢犯边,存亡继绝,以示大义,四夷闻之,罔不悦服,岂独弭西边之患乎?一举而获万世之利矣。如此经制,则依得朝旨,不敢有失事机,却致边患,伏乞朝廷速赐指挥。育又言:(此奏称正月中,当是五年正月也,今并前奏附六月末。六月二十八日,育罢熙帅,除户侍。)
  臣窃以御戎之要,防患在于无形,制胜在于未然。患至而后图安,未有不危者也,兵交而后求胜,未有不败者也。臣观本路有无形之患,其端已具,其忧甚大。臣蒙朝廷假以方面之寄,若容身自谋,依违不言,使患至形成,上贻朝廷忧,下为一方害,则臣辜负明恩,不忠之罪大矣。故臣敢极陈其说。
  臣伏见近日朝廷诏本路与夏人分画疆界,依绥德例,非所赐城寨外,以二十里为界;通远军定西、通西、榆木等城寨,朝廷指挥拶边相照取直,西人执以逐寨外取二十里。兰州质孤、胜如堡,前日朝廷令常作守据之计,本路按视合取二堡外立界,西人指为非旧堡寨,要自龛谷寨打量。此二事,若朝廷从夏人之请,则于本路边面形势有无穷之大害;若不从,夏人必起兵争占,有害今日和议,而西兵未有可息之期,臣请陈其故。盖定西北与夏人接境,通西、榆木等处,则贼境在东。若皆取二十里,则今日所弃边面,多者已三二十里,所徙弓箭手已数千百户,失膏腴之地数千亩;又定西孤绝,贼兵可从中断其归路,其势决不可守,则通远之边面所蹙又不啻数十里,而贼兵每出可至通远。通远受敌,则熙河一路有扼吭不通之患矣。兰州向藉质孤、胜如川地五十余顷,皆膏腴上田,有水泉可以灌溉,其收亩数斛,无虑置弓箭手三千人。昔之堡障未立,不敢就耕,而以名目占坐不去者已千有余人。若从龛谷二十里为界,则二堡之地皆不可耕,兰州舍此,北距河,南介山,东西境壤无余,其耕种之地既不足以自食,其州粟日益贵,费日益广;又况贼兵一出,则立至州之西野,增兵严备,无时而已,岂不危哉!此所谓从夏人之请,于本路边面有无穷之大患者也。
  臣访闻定西一带,川原广阔,昔喀木所居西市,夏人置仓以积谷,质孤、胜如川伪号「御庄」。自归本路,其土人皆走天都山及会州之境,地瘠人贫,未尝一日不回思其地,又闻夏人尝使此方之人自谋争夺之计。昨正月中,西界所差分画首领与边臣议论不合而去,今其再至,探得集兵数万,屯于境上,时出游骑,道不逊之语,度其意盖将必争而后已。虽至于用兵,废绝和事,皆且不顾。此所谓不从其请,将见兵争而不解,未有可息之期者也。以臣计之,不与则用兵虽速而患小,盖吾边有易守之形也;与之则用兵虽缓而患大,盖吾边有难安之势也。
  然此二事皆已形之患,又有未形之患大于此者,不可不虑,臣请终言之。窃闻青唐阿里骨,昔以篡国,朝廷既行封爵,尝与夏贼同谋寇边,赖朝廷威断,边将出兵,生擒鬼章,断河桥以挫其锋,遂寝奸谋,纳质效顺,息数岁之边患。今闻阿里骨常疑其下有怨仇之谋,日图诛杀,易置首领,且与夏贼结约甚欢,遣人往夏国,告其与汉和,激其用兵之意。盖夷狄气类皆同,其嗜欲既一,势必相为;而又阿里骨篡于前,梁乙逋篡于后,昔也相视而成其谋,今也同心而济其恶,理必然矣。臣恐二贼缔交,夏贼出兵于通远、金城之郊,本路严兵以御之,二贼又出兵河、岷之郊,则本路分兵而力不给,朝廷方且益发兵增备,不知几何而止也。商者不得安于途,耕者不得安于野,则所仰之粟不知几何而足也。五州之境,边面二千余里,二贼据吾腹背,岁岁不可弛备,一日不可减兵,备